主持人:
好的,谢谢王瑾。
应该说王瑾给我们带来了很重要的信息,一个被错案耽误了11年的人出来之后,应该有很强的倾诉欲望,但是恰恰相反。
白岩松:
当然我们可以去联想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说是不是有些人并不希望他说得太多,或者说目前其在程序之中,或者怎么怎么样。但不管怎么样,首先在面对赵作海出来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几个事,第一个是坚决认错,第二个是坚决追责,第三个是坚决抚慰和帮助赵作海。
主持人:
为什么特别强调三个坚决?
白岩松:
第一个坚决认错是很重要的,因为这个仅仅是一个错案吗?我深知觉得它是一个冤假错案的集合体,对于赵作海来说太冤了,对于事实本身来说太假了,对于结果来说太错了,所以它是冤假错案的一个结合体。那么当时情已经证实是一个错案之后,就应该坚决认错。为什么要用坚决呢?在这个过程,仅仅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们还听到了一些声音,比如有人说我们没有任何刑讯逼供的证据。第二个说法是,只有那个无头尸案真正破了之后,太会真相大白。这两个可不是普通老百姓的说法,都是某些专案组,或者说是司法人士的说法。
主持人:
所以给人感觉是打着折扣的认错。
白岩松:
而且在第二句话里说,只有等那个无头案真相大白之后,才能真相大白,这句话里依然含有对法理的严重的不尊重,甚至我觉得,这里也应该追究他的责任,因为我们从1996年就已经开始无罪推定和疑罪从无。在他的这句话里还含有隐藏着对赵作海的怀疑,是不是那个无头案是你干的,这太可怕了。所以我觉得要坚决认错,错了就是错了,我觉得对于我们当地公检法的系统和办过这个案子的人来说,也是给全国公检法系统提供的一个警示的机会,只有在错误中真正地认错,进来才不犯错。如果面对这样的错误,不是真正地认错,最后推搪过去,将来还有可能犯错,比冤案更冤的是还有类似的冤案在将来还要发生。
主持人:
刚才你讲的是坚决的认错,还有对赵作海本人的抚慰、赔偿,在实施当中哪些细节是不容易忽视的?
白岩松:
我刚才还说了一个要坚决地追责,这个不能不说。因为不管现在时间过去了,岁月淡化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的时候,这个案件当时谁办的,即使他们现在已经处于升迁的状态,身体状况有多不好,甚至不去上班等等因素,不能成为不追责的一个理由,所以我们很高兴地看到,在头一天进行的河南高院的记者招待会的时候,明确说国家赔偿启动,追责启动,好,坚决要追责,不能因为时间就放弃这个追责。
第三个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是,一个57岁的老人,46岁进去,57岁出来,这11年中国变化非常巨大,现在国家赔偿究竟会到他手里,什么时候到现在还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工作能力,他接下来的几十年的人生将怎么去打理,仅仅是政府的帮忙我觉得是不够的,需要很多的民间社会组织等等去帮助他,让他更平和下来,并且能够真正地开始未来的生活,任何一个个体都应该得到足够的这种帮助,更何况是一个冤假错案当中的主人公。
主持人:
所以需要制度上的完善。另外有一个细节我们也注意到,在这11年当中,赵作海命名是一个错案,一个冤案,从来没有上诉或者申诉过?
白岩松:
我觉得这里体现了他的某种弱的地方,他说了我过去在外面混得不好,所以在这里反而是有一种安宁,那也就忍了。其实有的时候,时间会让很多的错误慢慢沉淀下来,甚至让被冤枉的人都会开始相信我是不是真的错。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所以我觉得现在我们面对赵作海这个案件,整个我们的公检法系统要吸取教训,就像咱们刚才说过的,第一个坚决不能刑讯逼供。第二个,坚决要执行法理的无罪推定和疑罪从无这样一个法理原则。第三个,公检法一定不能说我维护同行的面子,你给了同行的面子,最后让法律丢了这么大的面子。第四个,我觉得你不能去,我要规定,比如说我要定期,我要破多少多少案子,我要搞专项行动,我要定百分比,放狠话。
主持人:
限时破案。
白岩松:
对,什么命案必破,我觉得破案也是个科学的活,我们也要遵循科学规律。
主持人:
另外赵作海不上诉,不申诉,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他对某一些该信任的东西失去了信心?
白岩松:
但是我觉得他可以不上诉,但是我们公检法要有自己的纠错能力,必须要有纠错能力,其实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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