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社会是在一件件公共事件中发育起来的,这些事件教育了每一个公民,也激发了民众珍贵的权利观。对此政府要有足够的宽容,更要真正实践决策公开的承诺。如果政府希望修补与民众之间的裂痕,最好的出路还是将知情权、参与权和监督权还归于民,约束自己的权力,如此施政,才能在历史中留下政治文明的足印
10月以来,广州市频频出现社会对政府的质疑之风,从BRT到LPG的辩论,从花费巨资的道路绿化,到穿衣戴帽的形象工程,从河涌治理到交通堵塞的失望,还有令人焦心的垃圾焚烧发电厂。政府和民众之间的误解和矛盾,无不透露出民众对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的渴求。作为经济指标在全国省会中数一数二的广州,务实开放,社会进步,励精图治,然有关部门面对公民社会的呼声仍表现不足,有待重新检讨和民众之间的良性关系。
从人大代表的质疑看出,许多社会争议的出现,其实不是政府拍脑袋,而是在和公众作比赛。旧时是“一切知情权归统治者”,现在的民众仍是被单一宣传的对象。公众的监督权和知情权,一再被延迟,甚至被权威部门所遮蔽。如果不是媒体曝光,网络质疑,或者人大代表有话说,多少重大事务都会被顺理成章地推进,无迹可寻。政府这种家长式理念,与透明决策阳光行政背道而驰。如果要说在小地方这样就罢了,偏偏在经济发达的大城市还屡见不鲜,实在令人无语。
一切看似美好的城市建设,为何无法获得广泛认同,皆因时代变了。以往那种歌功颂德,已经换作公民对切身处境的警醒,还有对财政支出的监督义务。政府有调动税收资源推进政绩工程、形象工程的力量,更有对经济指标的急切追逐,有打造理想中的国际大都市的壮志豪情,在诸如民心工程、惠民政策的名义下更是有着相当的正当性。比如要迫切解决番禺垃圾问题、要让城市迅速漂亮起来、要让公交跑起来,要让河涌水秀花香,决策与花钱的速度都是惊人的。而至于传媒、学者循循善诱的“事前论证,事后检讨”的制度,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摆设,人大对预算的监督更是力所不及。也许,在一些决策者眼中,与公众沟通完全就是婆婆妈妈的民主。只要有充足的资金投入,有强大的技术支持,没有什么大项目是不可以做的。在这些官员眼中,常常见物不见人,忘记了民意。
民众、专家、人大代表希望和政府平等对话,当面质询,分享对信息的知情,实现对权力的制衡。然而大家一次又一次发现这不过是西片看多了。对一切重大事务听证制度,经过历年考验,有些政府部门的掌控能力已日益老练。加上部门之间互相维护又各自回避,更让公众无从发问。利益部门常常通过渗透代言人,扭转听证风向,推动政策的施行。
民众终于发现,通过听证会不但不能决定结果,甚至连过程都无法实现充分的民意表达。百姓对监督政府望而却步,满腔热情唯有付诸网络。政策先下手为强,百姓乖乖做听众,几位人大代表更成了螳臂挡车的角色。除非有更英明的上级制衡,否则民意博弈如同飞蛾扑火。公民权利表达失意后,唯一能幻想的就是政府良心了,正如无法制止垃圾焚烧厂,只能幻想它真能做到少污染。
公民社会是在一件件公共事件中发育起来的,这些事件教育了每一个公民,也激发了民众珍贵的权利观。对此政府不但要有足够的宽容,更要真正实践决策公开的承诺。如果政府希望修补与民众之间的裂痕,最好的出路还是将知情权、参与权和监督权还归于民,约束自己的权力,如此施政,才能在历史中留下政治文明的足印。(耀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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