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曲靖市的南盘江古称汉水,沿途峡谷险景、田园风光、古朴村落、满山滴翠美不胜收,每年旱季都吸引很多游客前往游玩。然而,本来是枯水季节,却因为上游水库泄洪,2007年到2009年,三年时间里南盘江却夺去了三条年轻的生命。有专家认为,南盘江上发生的惨剧,已暴露出该河道监管存在严重不足。
同一河道三年夺去三条年轻生命
2007年,在昆明跑运输做小生意的何乔昆与恋人陈艳霞,决定在9月21日结婚。9月15日,两人与朋友们来到陆良县某婚纱摄影店拍婚纱照。下午5点,新人来到陆良县新人们拍婚纱照时的必选地———南盘江大跌水段。此时,江道干涸,可供立足的乱石比比皆是。新娘陈艳霞穿着婚纱,与抬着反光板的摄影助理孟丽下到江底,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新郎何乔昆站在离她们10余米远的高处观望,新郎的朋友纪家富则站在江里的另一块大石上。突然,江里的水开始无声无息地迅速升高!几秒钟后,新娘和孟丽两人一下子全都不见了,而河水还在继续猛涨……纪家富脚下的乱石滩也成了深水区。这时一位路过的老农,将栓马的绳子抛向纪家富,纪这才逃得一命。但却在几天之后才找到孟丽和新娘的遗体。本来还有六天,这对新人便要步入婚姻殿堂,现在却一下子阴阳永隔了。
此次洪水暴涨的原因是大跌水发电厂上游4公里处的古宁大坝按县防洪办的指令,于15日下午连续3次开闸放水导致江水猛涨而造成的。
2009年4月4日,清明节,南盘江上春暖花开。这天,云南曲靖陆良县大莫古镇阿油堡村的马坤(化名)几天前和同村人约好了,要一起带着孩子去南盘江边玩。
当天早上,马坤一行20多人拉着炊具出发前往南盘江。到达目的地后,大人们搭帐篷,埋锅做饭,孩子们则在江边玩耍嬉戏。下午3点,马坤离开接人。随后,本来没多深的南盘江上游突然发水。一位在场的群众听到水声,迅速跑到河岸,看到马坤的儿子小夏(化名)被困在水中间的石头上,几秒钟后,洪水就把小夏淹没了。
马坤赶了回来,得知孩子遇险后,跳入江中去救,但由于水流太急,等他费尽力气把孩子拉上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次事故是由于上游的西桥闸施工期间正在下雨,为保证施工安全,当天在陆良县水务局的统一调度下,西桥闸开闸放水造成的。
河道隐患暴露相关部门监管空白
三年之中,因为上游泄洪放水,三条年轻的生命在同一河道中凋落。这为何就没有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呢?有关专家认为,河道隐患已经严重暴露相关部门的监管不足。
据了解,2007年准新娘被大水冲走是由于当时正值汛期,发电厂按照防汛部署统一泄洪造成的。但该事件之后,在南盘江大水冲走男孩的大秧田河道附近,并没有设置任何警示标志。2007年准新娘被大水冲走的蓑衣山对面河道附近也没有标志。只是当年其被大水冲走的事件经媒体报道后,大跌水发电有限责任公司在相关部门的要求下,设置了警示牌。范围主要集中在厂区300米到500米的大坝围院周围,和进出厂区的路口。
与两次悲剧相关的大跌水发电有限责任公司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大坝范围以外的自然河道不属于电厂的管理范围。这样,古宁大坝和拦河大坝以外,有近6公里长的自然河道缺乏监管,存在安全隐患。在汛期,按照防汛部门的统一通知,如果上游要排100流量的水,发电厂也会排放100流量。但排洪时间、水位涨幅等都无法及时告知沿河的村民,而汛期从五月开始,一直要持续到10月末。届时,排洪的频率将更大,安全隐患也将大幅度增加。
一位律师介绍,根据防洪法明确规定,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水行政主管部门负责本行政区域内防洪的组织、协调、监督、指导等日常工作。河道管理条例也规定:各级人民政府河道主管机关以及河道监理人员,必须按照国家法律、法规,加强河道管理,执行供水计划和防洪调度命令,维护水工程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他认为,按照法律法规的规定:陆良县水务局要负责管理河道安全。统一调度排水、泄洪,对洪涝灾害要提早预防。并要制定应急预案,提前告知沿河群众。
但实际上,在接受当地一家媒体采访的时候,陆良县水务局局长方文光是这样介绍的:“4月4日这天是没有通知他们(指大跌水发电有限责任公司,记者注),因为闸门已经开着了,我认为通知跟不通知是一样的。”而对于通知沿河的群众,方局长说:“我们主要就是在目击范围以内,就是在开闸的时候看看,下游有没有船只捞鱼的,或者河道里洗衣服的,在能够看得见的范围内肯定就会通知,比较远的地方是无法通知的!”
同在云南省,昆明市防汛抗旱相关部门对此类事件的做法是,首先是确保安全,泄洪河道设置的区域都要进行巡查,同时对沿线村镇包括老百姓都要告知,要求大家注意防范,另外也会派专人在巡洪区域进行巡查。因此,专家认为,其它地方河道监管部门,亦有必要借鉴昆明的做法。(储皖中 施怀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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