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深夜,大山深处的洪洞县红光村新窑煤矿传出一声闷响。随着这一声让人心悸的闷响,被困井下矿工的生命安危就牵动着国家领导人和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心,牵动着全国人民关注的目光,更牵动着矿工家属脆弱残破的心。一场生命的大营救展开了。
“全力搜救被困人员是第一工作重心”
12月5日深夜23时15分,位于洪洞县红光村的新窑煤矿发生了一起因非法越层开采、违规操作等原因造成的瓦斯爆炸矿难。该矿位于洪洞县城西35公里处大山深处的一个仅几十户人家的小村。
由于矿主晚报,这一矿难消息报到临汾市政府已是12月6日的早晨6时整。临汾市政府在接到事故报告后,便立即命令临汾市矿山救护大队组织人员赶赴事故现场抢救。与此同时,这一矿难消息层层上报到省委、省政府,国务院有关部门等。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李毅中怀着急切的心情匆匆赶到山西,国家安监总局副局长王显政也以关切的心情来到事故现场。
“这次临汾不幸发生了这样大的矿难,给国家和人民群众带来了严重的损失,我们心情都很沉痛,压力也很大。当务之急要按照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的批示,全力搜救被困人员,并采取得力措施,确保搜救人员安全。要在指挥部统一指挥下,把责任落实到人,做好抢险工作,扎实做好善后工作。”李毅中到达现场后,立即前去察看了井口,听取事故情况汇报,传达国务院领导同志批示精神,研究部署抢救工作,充实加强现场指挥部领导力量,并提出积极组织营救的办法。
省委书记张宝顺在与李毅中局长一同赶赴现场后,以深情的目光询问被困井下矿工的生命安危。并以决然明确的态度要求:目前工作的重心第一位是全力抢救遇险人员,第二是详细核查井下人数,第三是要高度重视善后工作。各级各部门要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举一反三,认真落实中央领导的批示精神,做好事故搜救各项工作;各级监督检查部门要深入一线,深入基层展开检查,发现有违规违法生产的立即关闭,绝不允许类似事故发生。
代省长孟学农在6日一大早就来到事故现场。他躬身察看了事故现场的每一个角落,向先期到达的有关负责人及现场抢救的技术人员,详细了解事故的原因和抢险搜救进展情况,以及所面临的问题。他指出,安全生产一直是党中央、国务院、国家安监总局和省委、省政府牵挂在心的重大事情,煤矿安全生产要以此为教训,认真查找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要通过科学营救,确保不发生新的人员伤亡,以积极的态度维护社会的稳定。
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高度重视下,在省委、省政府的倾力关怀支持下,山西省成立了以分管煤炭工作的靳善忠副省长为组长,省政府秘书长张建民、临汾市委书记王国正、临汾市市长李天太为副组长的事故抢险领导组,一场呼唤生命奇迹再现的营救大行动在科学有序地展开。
在积极组织救援的同时,临汾市委书记王国正、市长李天太要求,立即控制煤矿矿主,冻结煤矿账户,防止事故再次发生。并就全市煤矿安全生产作出五条决定:一是全市所有煤矿立即停产整顿;二是逐矿进行安全隐患排查;三是各县(市、区)委书记、县(市、区)长要重点抓煤矿安全生产;四是要严防死守,实行县级干部包片、乡镇干部包矿责任制;五是各级政府和国土部门要进一步加大对越层越界开采等非法行为的打击力度。
省事故抢险领导组下设了现场抢险、善后稳定、侦破核查、后勤保障、宣传报道、技术资料等领导小组,分别负责抢险救护、核查井下人数、采集安监资料等工作。随着工作的开展,各种数据也汇集上来:洪洞县新窑煤矿是由乡办煤矿转为私营煤矿的,为瑞之源煤业有限公司经营。煤矿年产21万吨,属六证齐全的“有照矿”。
而正是在貌似合法的“有照矿”的幌子下,瑞之源煤业有限公司从事着越层开采、安全设施虚无的非法生产。该矿有2#和9#上下两个煤层。两个煤层上下垂直距离达30米。2#煤层就是那个六证齐全合法开采区域。在这个区域安全设施齐全、作业生产规范。但经营者却越过合法区域,疯狂盗采9#煤层。在做贼心虚的心理作用下,瓦斯监测仪弃之不用,而可“喷火”的农用柴油三轮车却在井下穿梭运输。这为瓦斯爆炸引起矿难埋下了隐患。
生死时速竞跑的奇迹体现了一种责任和道义
12月6日清晨7时,三辆闪着蓝光顶灯、标有“临汾矿山救护大队”字样的救护车,疾驰在浓雾重重的盘山公路上。这是在接到临汾市政府命令后,在一个小时内第一批迅速赶到事故现场的专业矿难救护人员。不久,在接到召请后的汾西矿业集团矿山救护大队、霍州煤电集团矿山救护大队的十多辆救护车也陆续赶到现场。
事故发生后,井下通风不畅,有害气体尤其是一氧化碳浓度过高,吸一口都会致命。在正确认定9#煤层就是瓦斯爆炸源头后,国家安监总局、临汾市安监局、矿山救护大队做出科学决策:改变井下通风系统,进风封闭、回风开启主散,调整9#煤层风向,恢复正常通风,排除有害气体,以缩短抢救时间。
救护大队克服重重困难,从连接乡宁县界内的柳沟煤矿进入9#煤层实施通风稀释瓦斯作业。此举一出,效果顿显:巷道内瓦斯含量由5000PPM,立即下降为240PPM。这一数据的变化为再现生还的奇迹留下了更多的希望。
搜救工作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救援人员在下井时,除了佩带自身安全设施外,每人还另带一个氧气袋,以备遇到尚还生存的矿工时就地施救。三个救护大队的300名指战人员分成15个小队分片展开了救援。
上午10时,一个奇迹出现:被困在井下配电室达11个小时的5名矿工,在救护人员的奋力救援下,昏昏沉沉地被抬出矿井,走向生命的绿野。
在救援工作取得初步效果后,7日中午12时,李毅中、王显政、孟学农等一行来到事故现场洪洞县新窑煤矿井口,看望慰问了连续工作近30个小时的矿山救护队员,并与他们一一握手,对他们高度的事业心和专业的救援技艺予以表扬和肯定。孟学农指出,安全生产一直是党中央、国务院、国家安监总局和省委、省政府牵挂在心的重大事情。你们在第一线尽心尽力地搜救,正体现了党和政府对我们矿工的关心,希望你们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尽一切可能抢救每一个遇险的生命。
记者7日晚9时再次踏上夜幕凝重的抢救现场。夜色灯光下,脚步急促的救护队员,犹如一幅幅虚幻的剪影飘动在寒冷的星幕上。在现场指挥搜救工作、已36小时没有合眼的临汾市副市长周杰,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太疲惫了,脑子发木,走路发飘,说话也不连贯了啊。”
周杰感慨道,这几百名救援人员,哪个不是如此!汾西矿业集团矿山救护大队55岁的李生太是协调三个救护大队的总调度。从6日早6时到7日23时,就硬生生地没睡过一分钟,也没吃过一口热饭。周杰说,这两天,就连在现场指挥搜救抢险工作的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李毅中,也是啃个干饼子、喝碗素菜汤啊。
12月7日20时30分,经过38小时的全力救援搜寻,洪洞新窑煤矿“12·5”瓦斯爆炸事故抢险工作基本结束:104名遇难矿工尸体已全部找到。救护组负责人告诉记者,两天救援工作,共入井29队次、348人次!
让我们回过头来再看一下救援搜寻进程的时间推进:
6日早晨6时整,临汾市政府接到事故报告;
7时整,矿山救护大队开始救援;
8时30分,成立了省事故抢险领导组;
10时整,被困5名矿工生还;
……
7日20时30分,抢险工作基本结束,104名遇难矿工尸体全部找到。之后善后处理工作开始启动。(记者乔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