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前部长李肇星卸任后成了“香饽饽”。
先是接过北大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的聘书,开讲“丈山尺树,寸马分人——国际形势观察”第一课;继9月21日出任北京外国语大学新成立的国际关系学院名誉院长,23日又受聘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开始为期四年的院长生涯。不知道,哪个角色是他“最爱”,哪个更当“本色”?或许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国退休高官高职后的生活越来越丰富多采,也越来越平民化。
不是吗?此前,已有人民日报社原社长邵华泽、国务院新闻办原主任赵启正、人民日报社原总编辑范敬宜、原外经贸部副部长龙永图等出任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的院长职务。作为学者型高官,到高校履职实属人尽其才。教育部前副部长张保庆担任中国教育发展基金会理事长,四下活动为贫困生募捐,甚至“募”来了前国家总理李鹏300万元的稿费收入,也算是“老本行”。
就更高层次的领导人来说,李鹏总理卸任后的两个月中,就出版发行了《众志绘宏图——李鹏三峡日记》,一年后,又出版了《起步到发展——李鹏核电日记》。今年1月8日出版的《立法与监督——李鹏人大日记》,亦是其第四部著作。卸任后的原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则干起了音乐普及工作,经常到各高校为师生们举办音乐讲座,并出版了《李岚清音乐笔谈》一书。前国家总理朱镕基称,“我的退休生活也很丰富。我最喜爱的是中国的京剧,我现在不单是唱戏,而且还拉京胡,经过勤学苦练、名师指教,我现在拉胡琴的水平比过去提高了很多倍。”这些,都同样受到了公众的爱戴和尊敬。
当然,“高官”退休淡出社会公共视野后,回归平民本色,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儿,或者干脆独享子孙绕膝之乐,安度晚年,在国外似乎早就是寻常事儿。德国前总理科尔退休后就一直呆在家里,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卸任后主要靠写回忆录和演讲谋生,前副总统戈尔则变身为环保人士,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离开政坛后就一直做家庭妇女,前不久离任的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则表示,希望退位后能到一家农场当农民。德国的退休将军,甚至潇洒地当上了导游。尽管社会角色自异,目标则一,平民的生活方式使他们更加像一个人,活得更像他们自己。再也不需要带着政客的面具,强颜欢笑,再也不必端着架子,令人敬而远之。
我们应该承认,人人生而平等,是西方国家典型的文化观价值观。官员在职时,亦是普通的公民,并无超越法律之上的特权。官位由公民授予,任期届满离任,年老退休都有制度约束。由于民主制度起步早,相关法律完善,以至于政党的更替、领导人上上下下去留无意,进退淡然,宠辱不惊早成自然规律。下野了,退休了就彻底离开政治舞台,不再参与过多政治和商业活动,即使参与社会公益活动,亦是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从平民到平民,从起点回归起点。
如今,在我国政治民主建设日益完善的情况下,虽然一些高级官员退休后恢复平民本色的人物和事例越来越多,但不能不看到,日前仍然未能形成良好的风气,甚至还缺乏相应的制度规范予以保障。比如,官员退休之后,一方面惯常担任一些协会、学会的理事长、秘书长,个别的甚至被安排担任大型国企的董事长或总经理。虽说是一种“过渡”,但有的履新职后拿的是丰厚的年薪,不仅退而未休,且权力依旧。另一方面,也有一些官员“官瘾”难戒,除要求组织上按排社会职务外,更有少数人像原阜新市委书记、人大主任王亚忱那样,利用权势及其关系网空手套白狼地攫取民营企业家的上亿元资产,公然违法犯纪。
让官员的归官员,平民的归平民。这应该是一个国家民主法制及现代政治制度建设的寻常风景。领导干部能上能下,能官能民,不仅仅诉诸制度,形成风气,积淀成一种民族文化,则是国之幸,民之福也。(刘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