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务院第五次廉政工作会议上,兰州市财政局违规修建的综合办公楼受到通报批评。据兰州市调查,该项目不仅违规建设、面积严重超标,而且装修费用很高,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影响。
政府办公大楼的豪华化倾向,是近年来在公共财政领域愈演愈烈的一个严重问题,也是各地掀起楼堂馆所大建之风的典型症候。这个坏风气的抬头,既有着传统官本位思想的潜在影响,也有着新的时代特点。特点之一是,少数决策者把豪华办公楼当作城市的形象工程和政绩工程,大肆挥霍公帑为自己镀金加分;特点之二是,在城市化过程中,地方政府以办公大楼的搬迁新建作为新城区开发的风向标,试图以政府先行的方式,带动社会资本的进入,拉动城市的扩张。
但与“良好初衷”背道而驰的是,豪华办公大楼的兴建不仅没有改善政府形象、带动地区经济增长,反而带来了一系列负面效应。从媒体曝光的案例看,几乎所有豪华的办公大楼都有一些通病,如超标占用土地,造成巨大的财政浪费,工程建设过程中出现腐败现象,以及拉大政府和人民群众的距离等,这些都与改善民生的期望相背离。
与此形成参照的,是全国范围内方兴未艾的大剧院建设热潮。大剧院是继城市广场之后,又一受到追捧的城市标志性建筑项目。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有十多个城市已经或正在兴建自己的大剧院,这些剧院投资都在几亿元到十几亿元之间,“设备大多采用国际先进标准,硬件甚至可与欧美的新型剧场媲美”。
不无尴尬的是,大剧院建成之后,怎样管理和使用这些剧院却成为困扰地方政府的难题。《人民日报》就以上海的东方艺术中心为样本,分析了普遍存在的大剧院超前建设现象。东方艺术中心是典型的标志性文化建筑,但它也存在着管理维护成本高昂、一流设备买得起用不起的问题,如每清洗一次玻璃幕墙就要花费4万元、冰上舞台每启用一次就要2万元等,以至于它所拥有的先进设施经常处于闲置状态。作为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上海尚且如此,其他中等城市的大剧院又会是怎样的情形,也就不难想象了。如果花费巨大财力建起了美轮美奂的文化设施,却不能丰富当地民众的文化生活,同样也背离了公共财政的功能。
豪华办公楼和超前大剧院的“交相辉映”,反映出来的其实都是公共财政的铺张浪费。地方经济的增长,客观上让地方政府有了更多的财力可以支配,“集中力量办大事”也就有了更大的可能性,但令人遗憾的是,一些地方政府并没有把财力投入到人民群众最需要的领域去,没有花大力气去切实解决民生问题,却热衷于建设楼堂馆所。究其原因,解决教育、医疗等问题需要付出更为艰辛的努力,却不容易立竿见影,而修建一两座城市地标,却很容易让外人看到政绩。殊不知,豪华的楼堂馆所虽然能够迷惑人们的视线,却也能反映出某些地方的政府工作重心离群众越来越远。
要想刹住违规建设楼堂馆所的不良风气,不仅需要在舆论上始终保持高压态势,更重要的还是管住公共财政,以及完善重大事项的民主决策机制。如果兴建楼堂馆所的方案能够交付公众讨论,如果地方人大能够从预算等方面管住人民的钱袋子,如果由政府主导的城市工程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核制度,各种豪华的楼堂馆所就不会轻易得以投资立项。
(作者:蔡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