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拿义煤集团来举例说,他们要兼并的是84个小煤矿,如果每个矿真的如他们所讲,要派5个矿长的话,那就是400多个,一下子有这么多矿长的后备人选吗?
赵杰:
五职矿长,我们看到的报道他是没有说这个煤矿派了五职矿长,只是说有两个矿长在外学习。我想五职矿长这种制度设计,对于提高并兼并矿的水平是好的。关键就是这五职矿长他们的资质,他们的经历,还有对他们的考核能不能够纳入到兼并大企业的视野里面。而且关键的问题就是派去的矿长,和原矿长,原来的矿主,他们之间既有管理责任上的联系,也有厉害冲突、利益方面的联系,这都是需要我们义煤集团这样的大企业,重新再梳理,重新再通过相应的制度、调查来磨合好的一些因素。
主持人:
是的,这样一个矿难在提醒我们思考,兼并重组究竟是为的利润,还是为的安全,稍候我们继续。
(播放短片)
解说:
一个是设计年产只有15万吨的小矿,一个是产销量已经突破2万吨的全国特大型企业,显然对于这个名叫巨源煤矿的兼并整合在整个义煤集团的事业里占不了多少分量。但是面对着26个矿工的死亡,我们是否有必要检讨一下,此次兼并整合的每一个细节。
记者:
义煤刚刚接管过来,现在义煤派的矿长正在焦作等地进行学习,而现在原来矿井矿长和相关的工作人员,对此又不是十分负责,他觉得我已经把煤矿交到义煤集团了,现在基本上是处于一个衔接断档的阶段。
解说:
根据现有的信息,义煤集团与巨源煤矿此次整合资产尚未移交。一面是新派来的矿长不在,一面是老的矿主私自作主,46个下井的矿工到底听谁的。透过这起矿难,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稍显混乱的重组与整合。巨源煤矿被义煤集团的兼并重组是在今年河南煤企整合提速的大背景下进行的。根据今年3月出台的《河南省煤炭企业兼并重组实施意见》,今年河南466家年生产15万吨的煤矿,将被6家大型煤炭企业兼并重组,全部完成时间是今年12月底。
记者:
小煤矿虽然说有一定的资源,但是它的安全隐患,各种不规范的地方特别多,如果接手以后,可能要花很大的成本来对它进行投入。所以说某种程度上,双方还都有点不太情愿。煤电供应紧张的时候,那肯定也是煤销售最好的时候。作为煤矿主肯定不会放弃最好的赚钱机会,加班加点生产,尽管知道这个矿井现在有种种隐患。
解说:
根据今年8月9号,《河南日报》的报道,今年义煤集团一共要兼并重组84家煤矿,面对记者采访,义煤集团的负责人做出了这样的表示:“兼并重组期间,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我们将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年底前全面完成兼并重组工作。而作为84家被整合煤矿之一,按照规定,义煤集团应该向巨源煤矿派出自己的五职矿长,也就是矿长、生产矿长、安全矿长、机电矿长,以及总工程师,进驻现场盯守安全。严禁被兼并重组矿井进行生产活动。然而昨天的这起矿难似乎透露出的是另外的信息。对此,义煤集团新闻发言人李国旗解释说,由于担任煤矿矿长要有资格证书,义煤集团委派的安全、生产、机电、通风、技术等5名职务矿长在进行学习培训,事发时不在现场。大集团的矿长不在,原来的矿长又胆大妄为,这样的情况真的不可避免吗?
事实上,在煤矿兼并重组期间发生的矿难已经不只一起。根据中国煤炭工业协会今天8月公布的数据,今年以来,煤矿发生的14起重特大事故,全都出在新建、扩建、技改和整合矿井,已经造成了330人死亡,就在3个多月前,8月2号,河南三元东煤矿发生煤与瓦斯突出事件,16人遇难,而三元东煤矿就是河南郑煤集团正在兼并重组的煤矿之一。在三元东矿难发生的第二天,河南省政府召开紧急会议,部署煤炭企业安全生产工作。会上河南省副省长史济春说,三元东煤矿就是郑煤集团托管的一个煤矿,这位全省的煤炭资源整合工作敲响了警钟。3个月后,河南又一家煤炭整合企业发生矿难,发人深省。
傅贵(中国矿业大学资源与安全工程学院教授):
整合的目的肯定是要大矿技术力量比较强的来接管这些技术力量不太强的小矿,有利于安全生产,各方面的主管,技术主管,还是安全主管,反正方方面面的人员都得到位才能生产,不管整合不整合,你要是缺位,管理缺位肯定是不行的。
主持人:
刚刚短篇当中义煤集团的新闻发言人说,因为矿长需要资格证书,而由于他们派出的矿长外出学习不在现场,是不是把这个关系可以理解为,他们派出的矿长至少有人是不具备资格证书的,这是不是有一种先上车后补票的嫌疑在?
赵杰:
我想这种解释可以从两个方面。一个方面就是说义煤集团是做了兼并重组的细致工作,只不过事发的时候,这些细致工作,主要承担他们这个责任的人因为在培训没有在场,这样的话,义煤集团是有能力做好这个兼并工作,我们只要把它培训完了,这些小煤矿都管起来,只要他们都上岗。我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理解,那就说明,虽然义煤集团接管了它,但是在人员不在场的情况下,义煤集团事实上对这些小煤矿是失控的,也可以这样来理解。不管我这两种理解怎么理解,我只是想强调一个,国有煤矿兼并了这个小煤矿以后,安全生产这些东西应该是首先作为在兼并以后要解决的问题。而这个首先要解决的兼并以后就是要控制住他们超能力生产的这种行为。超能力生产的行为的控制,就要靠一些制度,靠一些新矿长和老矿长、老矿主他们的利益上的一些分配、一些奖惩的制度。
主持人:
这次可以看成是超能力兼并吗?
赵杰:
应该这样说,选择六家有实力的来兼并河南省全部的,他是提高了煤炭什么的集中度,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个能力不一定是大。但是在这么一件先创性工作开始的时候,我们不断地出现前面省长说的这种敲起警钟的事情,这恰恰也对我们的兼并工作本身的能力提出了一个挑战。就是说选择六家来兼并他们,这可能是一个合适的行为,但是这六家具不具备这种在兼并重组以后的这种安全生产和事实上的控制能力,这个又成了一个新的问题。
主持人:
像我们的记者也说,因为对小煤矿进行改造要进行很大的投入,可能比新建一个矿的难度可能更大,所以双方都不情愿,在这种时候,谁来负责监管这个安全到位?
赵杰:
我想双方不情愿主要是讲,他们一般都是要控股,就是兼并方要控股。双方不情愿的话,就包含着原油的矿主小煤矿不愿意承担安全生产的投入,新煤矿我想他不应该在安全生产投入上有往后退步的这种…
主持人:
至少没有理由。
赵杰:
没有这种理由,你要是有理由的话,你就不具备兼并重组这么多煤矿的充足条件,所以我想说兼并重组出于技术条件,处于基础性的一种条件,它是有利于控制安全生产事故频发的,但是兼并重组以后,对企业的安全生产体系的复制、覆盖,再加上被兼并重组过程中的有关安全生产监督部门的监控行为、抽查行为,这都提出了一些新的任务,这些任务在河南省这么一个省里面就已经出现两三起,我觉得需要引起警醒,整个煤炭的兼并重组,序幕才刚拉开,我们的煤监部门和我们的生产兼并的主体,他们作为安全生产责任事故的主体,都应该冷静地共同来研究这个问题。
主持人:
所以要加强兼并过程当中的安全监督。其实一次次的矿难具体原因可能不同,但是内在的因素应该有一些共性。
赵杰:
对,内在的,我想是两超。一个是超出安全生产保障条件的煤炭开采量,第二个就是超能力生产这么一种行为。超出安全生产条件能力的煤炭开采量,我们通过大煤矿的整合,我们可以让它的技术通过强制性的,通过抽查,通过有力的行动是容易的。但是超能力生产这是一个难题。因为超能力生产它是一个行为,它可能今天发生,明天发生,也可能这段时间发生,那段时间不发生。或者说猫抓耗子这种,他们是互动的,在超能力生产的行为监控上,那需要内外兼修,需要大型的兼并方的企业,他在超能力生产上,他要有自己的内控机制,同时也需要外面的煤监局,还有安全生产局它对它应该也有一些控制、抽查、筛查、排查的机制,应该是这两种机制共同作用于超能力生产这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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