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这里发现遇难者遗体。”士官张希平向教导员徐荣报告。
11日早晨,正在舟曲月圆村进行救援的兰州军区某摩步旅在一处废墟上发现一名叫雷振海的遇难者遗体。从昨天开始,他们已连续作业10个小时在这里挖救。
这支邱少云生前所在部队7日刚从玉树灾区归来,还未来得及洗去一身的尘土,就又转场奔赴舟曲灾区。8日清晨一到灾区,就分成几个任务小组迅速展开救援。
“轻一点!再轻一点!千万别伤了遗体!”徐荣立即叮嘱道。
由于黄金72小时已过,而且泥石流具有使人瞬息窒息的特点,因此,救援部队逐步转向清理道路和遇难遗体清挖。
目前有近万部队官兵、民兵预备役人员在灾害现场进行救援清理。
徐荣说,虽然人遇难了,对于遇难者家属来说,能帮他们找到家人的遗体也是最大的安慰,要让死者有尊严地离去。
“我想再看他一眼,把他的脸擦一擦,让他干干净净地走。”一位90多岁的老人为了找到小儿子的遗体一直守在挖掘现场。救援官兵挖了5个多小时,终于满足了老人的心愿。
“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60岁的薛木生老人抚摸着儿子的结婚相册喃喃自语。
“儿媳妇已有6个多月的身孕,我连孙子都没见到。”
为了见孩子们最后一面,薛木生几天来一直守在这里,疲惫的双眼布满血丝。
由于泥石流的冲积,许多房子都被冲到别的地方,因此找遇难遗体十分困难。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挖到,满足老人的愿望。”兰州军区某集团军防化团战士王磊说。23岁的王磊来自河北邯郸,去年大学毕业后志愿报名参军。
由于泥里夹杂着许多石块还有倒塌下的砖块和木头,战士们只能一锹一锹地挖。挖掘异常艰苦,在救援现场,有许多被挖断的锹头。
经过3个小时的奋力挖掘,徐荣和他的战士挖出遗体的大部分。
“小心,轻点取那块板子。”由于遗体被一些碎裂的木板和竹子夹在中间,稍不小心,很容易损坏了遗体。徐荣担心战士们一用劲把遗体划破。
“我们不仅要挖出遗体,最重要的是要把遗体完整地运出来。”徐荣说:“中国人的传统是讲究遗体的完整,虽然他们不幸走了,但我们要保护他们最后的尊严,让他们体面地走,这是对一个人的尊重。”
在挖这些遗体前,徐荣就对战士们提出了要求。
救灾部队在进入舟曲后,第一时间就要求官兵无论搜寻工作多么困难,都要保证遇难遗体的完整。
由于遗体的一只脚夹在竹子间,张希平只能用棍子一点一点向外抠泥,抠了近10分钟,才将淤泥清净。另一个战士则小心地把竹子一根根拔出来。
“遇难者已经遭受了灾难,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一点损坏。”兰州军区某集团军工兵团二连连长彭文惠说。
为了能完整地保存遗体,当发现一只遇难遗体的手时,工兵团二连排长张治国带头用手刨,指甲被掰掉了仍坚持作业。经过两个小时努力,遗体被完整地挖了出来。
死者家属冲到张治国前跪倒在地,不停地感谢。那一刻,泪水挂满了在场所有人的脸庞。
下午1时30分,雷振海的遗体周围彻底清理干净,遗体被完整挖出。战士们用消毒水进行了喷洒,然后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遗体的面部,用干净的单子把遗体轻轻包上、抱出,小心地放到担架上。
这时,在场所有官兵齐唰唰地脱帽致哀。
这是徐荣和他的战友今天挖出的第4具遗体。
据了解,截至11日凌晨,救援部队已从废墟上挖出700余具遇难者遗体。
“解放军同志,我们那里还埋着人呢,快帮帮我们吧!”一名群众跑来向徐荣求救。
很快,由6名战士组成的小组又出发了。(蔡晖 王经国 王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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