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于贫苦农民家庭,通过勤奋工作,终于走上了大型国企单位一把手岗位(正局级)。然而在走上事业的高峰时,他却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开始利用下属企业改制和帮助下属企业解决困难的机会,从中收取巨额贿赂。就好像一个马拉松选手,一路赶超对手,终于走到了终点线前,但是,他没有能够听到观众席上爆发的掌声、欢呼,没有见到鲜花、彩旗。因为就在快要到达终点线的一刻,他跌倒在了终点线前。他就是南京化建产业(集团)有限公司原董事长李章国。
昨天,年级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李章国收受他人贿赂人民币3870922.72元、美元20000元、商品房1套(价值人民币510742.2元),以受贿罪判处其有期徒刑14年,没收财产人民币40万元,其犯罪所得赃款赃物全部追缴上缴国库。
与共和国同龄的李章国,本可“光荣退休”。可此时,他听到的只有法官那庄严的判决。戴着那锃亮的手铐,他坐在法庭上,眼中流淌着那悔恨不尽的老泪。
他撑了20天才开口
去年,市人民检察院在查办一起案件时,发现了涉及南京化建集团的线索:该集团一个部门负责人在企业改制中收受钱财,涉嫌职务犯罪。这个线索引起了检察机关的重视,办案人员从中深挖,发现了化建集团副总经理胡光也存在犯罪行为(另案处理)。紧接着,化建集团下属企业南京新材总厂厂长杨二陵重大贪污犯罪案发,牵出了化建集团董事长李章国涉嫌违纪违法的问题,引起了市委、市政府领导高度重视。
南京化建集团是市属特大型企业,拥有近100家国有企业和10多万名职工,李章国长期担任化建集团的“一把手”,是市管正局级干部,查处难度很大。市委领导指示,不管涉及到谁,不管职务有多高,只要违法违纪,都要严肃查处。为此,市纪委牵头与市检察院和市国资委成立专案组,制定了详细的初核方案。经缜密初核,掌握了李章国、胡光等人涉嫌受贿犯罪的证据。
去年9月下旬,专案组正式对李章国的问题进行调查。一开始,李章国态度镇定,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谈,只是不断表功,还反复强调自己的“廉洁”。
这倒也不奇怪。因为查办杨二陵贪污犯罪过程中,化建集团及相关企业多人陆续接受调查,李章国早已对此心知肚明。他不仅作了周密准备,进行大量串供、转移赃款赃物等活动,而且还冠冕堂皇地向有关领导准备了一份在杨二陵案发后如何召开家庭廉政会议、查问题、提要求的所谓汇报,俨然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对自己和家庭要求严、一心扑在工作上、勤政廉洁的“清官”形象。
这些“假动作”岂能瞒过专案组成员的火眼金睛。办案人员陆续出示的证据证言,一次次冲击着李章国的心理防线。20天后,他终于低头认错,陆续交代自己的受贿行为。在强大政策感化下,他交代的数额也如同“挤牙膏”一般:从最初的90多万,到200多万,最后计400多万元。
从贫苦孩子到正局级干部
去年国庆是新中国60岁的生日,仍在“两规”期间的李章国格外落寞。与共和国同龄的他,劳碌了大半辈子,此时原本应当卸下职务颐养天年,可现在却在市纪委办案工作点接受组织审查,李章国悔恨不已。
李章国出生于苏北贫苦农民的家庭,6岁时父亲就离开人世,母亲领着4个孩子相依为命。困难的时候,他跟着母亲在街头卖过烙饼,在田间摘过野菜和树叶,扒过树皮。因缺医少药营养不足,妹妹活活饿死在家,姐姐也因为心脏病离开人世。
逆境磨炼了李章国的意志。他从穷苦农村一路走来,在南京读大专毕业后,被分配到南京某石矿当工人。刚工作的李章国,生活极为贫困,家里的铁锅坏了,他就找人把锅补起来接着用。
25岁那年,表现优异的他被任命为车间副书记。基层干部的经历让李章国拥有了很强的工作能力,赏识他的领导们对他不吝溢美之词:踏实、苦干、办事果断、善于决策,协调能力强,能把群众团结起来。
李章国41岁开始担任南京某石矿矿长、党委书记,就此走上仕途。此后他又分别在南京华宏集团和南京市建材工业公司担任一把手。2000年时,南京化建集团组建,李章国出任这个“超级航母”的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总经理。3年后正式升任化建集团董事长。
下属给他儿子“发工资”
仕途上高歌猛进的同时,李章国的私欲也在膨胀。2000年后,化建集团下属近百家企业纷纷开始启动改制,头脑精明的生意人都瞄准了这个机会,李章国作为化建集团内的实权人物,更成为他们巴结的对象。在“糖衣炮弹”的轮番进攻下,李章国渐渐失去了抵抗力。其中,南京某化工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兰夏生是“贡献”最大的一个行贿人。
该化工集团厂址原先在浦口区,后来由化建集团出面帮助企业实施了搬迁。通过改制,企业并购了一家化工厂和设计院,资产质量得到提高,实现了做大做强。与此同时,通过改制,兰夏生作为企业的负责人收入也大幅提高。心存感激之余,兰夏生从2003年中秋节开始“拜访”李章国。刚开始,他送了3000元的红包,后来见对方来者不拒,他逢年过节的礼金逐步上升:1万、2万、3万,最后能一次性送上5万。
兰夏生知道,化建集团就是自己企业的“家长”,很多事情只要“家长”帮忙就好办。他认为必须对李章国进行“长线投资”。2003年夏天,兰夏生结识了李章国的大儿子李明,便想出个主意。他找到李章国说:“你儿子学历高,我想让他在我的企业里帮忙搞点咨询,每个月我给他发点工资。”
李章国知道他所说的“工资”是什么,也知道这么做实际上是冲自己来的,不过他也没有反对,只是让儿子去切实做点事情。于是李明与兰夏生签订了一份协议,之后每个月领取近2万元的工资。
几年后,李章国想起此事,觉得银行卡记录容易被察觉,就找到兰夏生表示不妥。于是给李明的“工资”被改成了直接送现金。每次兰夏生上门,如果李明不在,他就干脆直接给李章国夫妻。
6年时间里,兰夏生支付李明的“工资”数额达到了91.8万多元!加上他逢年过节送的礼金,他一个人就向李章国行贿了132万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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