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著名作家浩然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三河市农民用玉米等农作物自制的花圈格外醒目。浩然本名梁金广,其代表作有文革时期发表的长篇小说《艳阳天》、《金光大道》等。 中新社发 徐曦弋 摄
80年代以后,浩然长住河北三河市,创办《苍生文学》杂志,并完成了三卷本自传体小说《乐土》、《活泉》和《圆梦》。 中新社发 徐曦弋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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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著名作家浩然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三河市农民用玉米等农作物自制的花圈格外醒目。浩然本名梁金广,其代表作有文革时期发表的长篇小说《艳阳天》、《金光大道》等。 中新社发 徐曦弋 摄
80年代以后,浩然长住河北三河市,创办《苍生文学》杂志,并完成了三卷本自传体小说《乐土》、《活泉》和《圆梦》。 中新社发 徐曦弋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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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是中国文坛一个独特的现象和风景。有关他的是是非非,并未随着他的离世而消失。
★文/《小康》特约记者 张弘
在1999年香港《亚洲周刊》评选的“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1949年至1976年的中国大陆小说中,浩然的《艳阳天》和王蒙的《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入选。
在《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中,美国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东语教授西里尔•伯奇以《浩然的小说》为题,对《艳阳天》和《金光大道》进行分析和批评后如是写到,“在讲故事的流畅方面没有谁比得了他。用精心选择的细节来使人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富于感染力,从庸常琐屑中抢救出的小插曲也饱含寓意,而象征则既像芟剪枝蔓的斧斤,又像在扣结之处蓄着力量的绳索——一个生动的故事所具有的这一切都似乎行云流水般出自浩然。”
2008年2月20日,一生“写农民,为农民写”的浩然,在五年多的植物状态之后,终于抛开生前的是是非非,撒手人寰。然而,有关他的争论并未中止。
心系《艳阳天》
1962年12月,在前辈作家萧也牧的鼓励下,30岁的浩然开始准备创作自己的第一篇长篇小说。这一年,他的小儿子梁秋川出生了。三十而立,浩然把创作《艳阳天》看成了自己一生成败的关键。他同时认识到,不把全身心的力气都支付给它,是难以取胜的。于是,他向供职的《红旗》杂志社请了创作假,到北京西山八大处作家写作所全心投入这本书的创作。
此前,浩然已经出版了《喜鹊登枝》等几部短篇小说集。作为一个只上过三年小学的农民,通过自己的勤奋学习而成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浩然有过春风得意的喜悦。但是,他并不满足于现状,萧也牧建议他写长篇小说,正说出了他自己有打算却又没把握做的事。因此,他以极大的创作热情,投入了《艳阳天》的创作。他以顺义县最边远的山旮旯子焦庄户农业生产合作社主任萧永顺为原型,开始塑造萧长春这个人物形象。
一年多以前,他在山东潍坊昌乐的城关公社东村大队下放,因为听从了农民的提醒,使十几万斤小麦没有霉烂,国家得到公粮,群众分到口粮;他自己也得以避免了一次重大的失职错误。这件事使他“心灵受到冲击与震颤,真正将心融入了社会生活,获得了第一部长篇小说《艳阳天》中许多场景、意境和人物心态的素材。”及至多年以后,在与《浩然口述自传》的作者郑实谈起时,他还说到,“尤其重要的是,这场亲身经历的惊心动魄的体验,使得北京郊区那位我熟悉的英雄人物萧永顺有了一个用武的阵地和施展其本领的‘载体’,对这部小说的结构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有趣的是,在我身上已经形成这样一种条件反射,不论走到什么地方,只要一见到麦子有了发黄的颜色,我就想到昌乐,就担心没容小麦打轧入仓便阴雨连绵,直到得知准确的收获完毕的消息之后,才把悬着的心放下。”而东村大队保管员田敬元,则成了书中“马老四”的原型。
《人民文学》杂志社前副主编崔道怡记得,“浩然写完《艳阳天》后拿给我看,当时是20几万字,我觉得他的构思很不错,写的是十几天的时间,农村里面人与人关系的变化,在艺术结构上有很大的扩展空间。后来他觉得,这些意见对他来说像钥匙打开了仓库,他脑子里面储存的人物、生活积累很丰富,完全可以充实到小说中去。我跟他谈过以后,浩然将《艳阳天》改写成了126万字的三卷本。”
1964年,《艳阳天》第一卷问世,到“文革”前夕,三卷本全部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齐。
学者丁东读到《艳阳天》,是1968年到山西农村插队的时候。他记得,“当时,别的小说已经不怎么流通了。村子里和我一起插队的好几个人都想搞文学创作。大家有一个话题,就是《艳阳天》和《创业史》的比较。这两本书的价值取向实际上是一样的,但是有知青认为,《创业史》比《艳阳天》写得更深刻一些。其中,有一个同学把《艳阳天》研究得滚瓜烂熟,他把浩然当作了创作楷模,比照着浩然来创作,成了当地的文艺创作骨干。”
作家刘庆邦是在1965年读到的《艳阳天》,这一年他刚上初一。“那时,我们的老师就向我们推荐《艳阳天》,还让我们朗读。读了之后确实觉得很好。”刘庆邦说,“这时,‘文革’还没有开始,但是,好多作家都失去了创作的权利,《艳阳天》也特别符合当时的需要。当时出长篇小说的人很少,要买一本长篇小说还很不容易。所以出一本长篇小说全国的人都在看。
1972年读到《艳阳天》的陈徒手当时在福州上中学。回想起当年的情景,他明确不同意后来流行的“八个样板戏一个作家”的说法。“‘文革’中就浩然一个作家不准确,我记得那时候起码有十几二十多个作家的书,但是,影响最大的还是浩然的《艳阳天》。”
韦君宜在《思痛录》中的回忆也证实了陈徒手的印象。她说,这时的小说有《千重浪》、《东风浩荡》、《伐木人》、《铁旋风》、《无形战线》、《朝晖》、《晨光曲》、《钻天峰》等等,一年好多本,“完全不能算作艺术”。“有几位作者很有生活,比如森林生活、农村生活、学校生活,有的段落写得很真实,很动人,但是整体构思却完全是捏造的,作者不得不随波逐流地去捏造。”
《艳阳天》引发巨大反响,很快,由曹灿播讲的“小说连播”又把它以广播的形式传播到千家万户。在城市和农村,有线广播使浩然的这部长篇小说达到了妇孺皆知、家喻户晓的程度。
三十而立,浩然心中非常得意。千字10元的稿费,他全部交了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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