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救援哥”:避难设计是生存关键
参与智利矿难救援唯一中国人回顾经历,救援中多通道同时开掘,会向家属讲解救援方案和进展
- 对话人物
郝恒 三一重工集团工程师,参与了智利圣何塞矿难救援
- 对话动机
8月5日智利圣何塞铜矿发生矿难,33名矿工被困69天后全部获救。作为唯一直接参与矿难救援的中国人,工程师郝恒被称为中国“救援哥”。他前天回到了上海,受到热烈欢迎。
郝恒在参与救援的过程中,见证了生命的顽强,也观察到国外救援手段如何给国内矿难救援以借鉴和启发。□本报记者 孔璞
【参与救援】
作为器械技术人员参与
新京报:矿难发生时,你在智利吗?救援任务是怎么落在你身上的?
郝恒:我是作为技术维护人员参与救援。
智利矿难发生后,当时多家公司竞标最后利用吊装设备的救援行动。我们的合作伙伴,智利的BURGER公司提出的,以我们生产的履带起重机作为主要设备的现场救援方案胜出。
我是三一重工智利分公司的服务部经理,一直在智利负责设备维护和保障工作。
新京报:作为技术人员,你在救援现场主要从事哪些工作?
郝恒:主要是维护这架大机器的稳定。因为这台机器自重就有300多吨,会造成地面沉降,此外还会受风速、土地质地和坡度的影响。我需要把这些不安全因素全部考虑到并进行应对。
新京报:你是什么时候抵达现场的?
郝恒:我们是10月6日到达的,当时现场沸腾了。当地的电视台不断派记者过来拍摄这个来自中国的“庞然大物”。机器很大,给人一种稳重踏实的感觉。一名被困矿工的母亲跟我说,这台由中国制造的机器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希望,她相信很快会与儿子团聚。
新京报:当时救援状况进展到哪一步了?
郝恒:我们到的时候,救援通道已快要打通了。我们过去,就是为了配合完成关键的最后一步———把矿工顺着救援通道拉上来。
这些矿工是8月5日被困井下的,救援第一步首先是打通输送管道,将药物和信息输送下去。第二阶段是打钻救援通道。
我知道的是打了两条(实际打了三条,从8月30日开始),因为下面都是岩石,进行很不顺利,所以最初有圣诞节才能救出来的说法。后来救援通道打得很快。
【救援现场】
三套方案考虑各种情形
新京报:你们到达现场后,救援工作进展是怎样的?
郝恒:10月7日起重机开始组装,当天快零点组装完成。9日上午8时多,智利矿业部长劳伦斯·戈尔伯恩宣布,历时33天、624米的隧道挖掘完成。这意味着,轮到我们上场了。
当天我们用吊车装了一部分井壁,后来为了赶进度,智利方决定采用第二套方案,直接上卷扬机(又叫绞车,是由人力或机械动力驱动卷筒、卷绕绳索来完成牵引工作的装置)。
所以我就在一旁待命。一旦出现问题,可能还需要我们的器械。
新京报:据说当时制定了三套“拉人计划”,他们后来为什么采取了第二套?
郝恒:其中第一套计划,是BURGER公司的中标方案,先把624米的洞井全部装上钢护筒,我们的起重机就是去装钢护筒的。
井壁装好后,再往下放“救援胶囊”。这是最安全最稳妥的一种方案。
不过由于矿工家属希望尽快救出被困人员,因此救援方案改为第二套,只在洞口铺了56米的钢管。洞口是容易松动的沙石质地,往下是相对稳定的岩石质地,不铺钢护筒也较安全。
第三套是应急计划,一旦前两个计划无法实施。就由救援人员顺绳索下到矿井,将矿工捆绑在担架上,人力一把把拉上来。
新京报:采取第二套计划,看来是有风险的?
郝恒:第二套方案最大的风险就是救生舱被临时脱落的岩石卡住,救援通道直径660毫米,救生舱直径530毫米,中间的缝隙还是有些狭窄。
当时大家都希望早日救出矿工,所以宁愿冒点风险。
新京报:救生舱有多大?
郝恒:总高4米多,舱内也有两米多高,重460公斤。舱体采用的是网状墙,通风。像我身高1米72,体重不到130斤,站进去很宽松。
新京报:据你了解,万一救生舱被卡住,救援方有应对措施吗?
郝恒:有,救援人员介绍,救生舱内安装了呼叫设备,据说矿工还会配备安装摄像头的头盔,如果被卡住可以与地面保持联系。此外救生舱还准备了小氧气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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