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火灾考验地方官员 "梅普组合"展开官员问责

　　俄罗斯的地方官员没有选区的概念，所以他们不用向选民负责，现在，火灾把他们的问题全部凸显出来了。——民调专家博里斯·杜宾

　　紧急情况不正是考验整个执政系统能力的时候吗？否则我们为什么要“供养”总统、总理、部长、州长、军官乃至军队呢？——《莫斯科共青团报》

　　高温、大火、核设施、紧急状态……这一系列“高危”字眼可以描述俄罗斯近几周的境况。

　　大火烧光了山林，也“烧”出许多俄罗斯官员的问题。面对高温和火灾，一些官员没有抓紧灭火，而是照旧“避暑”。因此，无论是俄罗斯民众还是媒体，对官员们处理火情的反应都颇有怨言。有分析称，如果给俄罗斯各地官员应对火灾的表现打分，多数人会得“不及格”。遭遇质疑的还有总统梅德韦杰夫和普京，因此，在全力指挥救火的同时，“梅普组合”联手展开官员问责。从严苛的批评到残酷的撤职，火灾成了俄地方官员一场突如其来的“大考”。

　　“让他继续度假吧”

　　“既然他还没有从休假中回来，那就不要再回来了，”8月9日，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马里埃尔视察火灾灾情时，难抑心中的怒火，直斥一些地方官员“玩忽职守”。

　　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的马里埃尔共和国，是俄大火发生后7个进入紧急状态的联邦主体之一。9日，梅德韦杰夫来这里视察灾情时，表达了对俄罗斯林业管理部门混乱现状的不满。据俄罗斯媒体报道，梅德韦杰夫在发表批评时突然“发标”。

　　“我知道有某些林管部门的负责人，甚至没有从休假中回来。”他说，“在莫斯科州就有这么一个林业官员，人们等啊等啊，但他始终没有回来。看来他自己过得挺好的。我们为什么需要这样的林业专家？让他们继续待在加那利群岛好了。”

　　10日，克里姆林宫的一位发言人证实，在梅德韦杰夫发话两小时后，这位莫斯科地区林业部门负责人———谢尔盖·歌德琴科便被解雇。据称，农业部的官员曾电话催他结束度假回来应对火情，但被他拒绝了。

　　这不是梅德韦杰夫第一次因为火灾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短短十天内，温和的梅德韦杰夫已经几次拍案而起。

　　4日，火灾导致莫斯科郊外一个海军基地被烧毁，梅德韦杰夫当即宣布，撤除俄海军后勤署署长谢盖耶夫、海军航空司令库克列夫等3位海军高官的职务。

　　他不无讥讽地说，“在这场大火中，我要求我们的军队承担起保护民众的重任，不幸的是，有些军事部门连自己都保不住。”

　　“他们不向选民负责”

　　8月11日，俄罗斯媒体援引克里姆林宫一位消息人士的话，指名道姓地批评莫斯科市市长卢日科夫。

　　据报道，卢日科夫的发言人6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还对灾情一无所知。“出了什么事？什么，有紧急情况？莫斯科没有任何危机。”7日，卢日科夫中断在欧洲的休假赶回莫斯科。

　　“市长的缺席显然对及时采取适当的措施没有帮助。”但这位消息人士也表示，卢日科夫能提前回来承担责任，“当然是好事”。而俄总统办公厅的官员向媒体表示，“梅德韦杰夫就是对卢日科夫不满的人”。

　　面对如此严重的危机，“地方政府接二连三地表现出应对不力。”俄罗斯《商业日报》指出，在某些州，州长还在进行正常的商业活动，包括欢迎运动员和为温室玫瑰大棚剪彩等。

　　“俄罗斯的地方官员没有选区的概念，所以他们不用向选民负责，”勒瓦达民调中心的专家博里斯·杜宾道出其中原委，“现在，火灾把他们的问题全部凸显出来了。”

　　分析人士称：“缺乏协调、反应迟缓、推诿责任，是许多官员在这次事件中的通病。”据不完全统计显示，火灾发生以来，已经有四名俄罗斯地方和军方官员遭解职。

　　“许多官员表现不及格”

　　在严厉对待失职地方官的同时，俄总统和总理努力做到“严于律己”。

　　灾情发生时，梅德韦杰夫也正在度假。但他于4日中断度假，回来召开应对灾情的紧急会议，并亲赴灾区。

　　相较梅德韦杰夫，普京的表现则更加抢眼。

　　10日，普京在视察莫斯科南部梁赞地区时，亲自登上一架别—200直升机参与灭火。俄罗斯电视台画面显示，普京头戴耳机，坐在副驾驶座上，使用操纵钮从河中取水，并喷洒在一片燃烧的森林上，成功扑灭了一处火点。

　　“我们击中了！”直升机在森林低空盘旋时，普京兴奋地喊道。当天，他用大约24吨水将两处林火完全扑灭。灭火过程持续大约半个小时。

　　莫斯科卡耐基中心的分析师尼克拉·彼得罗夫表示，“过去一段时间，普京奔波于各个灾区，在电视里频频亮相———允诺提供援助、安慰愤怒的民众、批评救灾不力的官员，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大救星。”

　　然而分析人士认为，总体来看，俄罗斯许多官员在火灾中的表现都是“不及格”，这直接影响俄罗斯民众对政府的信心。

　　数据显示，8月，梅德韦杰夫的支持率跌至52%，普京的支持率从69%降至目前的61%，都创下历史新低。

　　与此同时，勒瓦达民调中心8月6日的调查结果显示，59%的俄罗斯人希望重新选择地方长官，这比7月份上涨5个百分点。2004年，普京取消了这一选举，规定地方长官由中央直接任命指派。

　　“官僚习气很重”

　　火灾的影响还在持续发酵和恶化。相关数据显示，火灾给俄罗斯造成的损失将高达150亿美元，占GDP的1%。历史上少有的高温干旱天气引发的严重森林与泥炭火灾，已导致52人死亡，超过3500人无家可归。“地下气象员”机构的负责人杰夫·马斯特预计，俄罗斯今年夏季的高温干旱将导致至少1.5万人死亡。

　　严重的损失，让俄罗斯媒体愤怒。《莫斯科共青团报》发表评论指出，“紧急情况不正是考验整个执政系统能力的时候吗？否则我们为什么要‘供养’总统、总理、部长、州长、军官乃至军队呢？”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专家姜毅指出，俄罗斯每年都有森林大火，因此，很多官员对这个问题并不重视。今年这种极端高温天气和大面积的火灾，暴露出俄罗斯地方官员的一些问题，包括他们的工作态度、对突发事件的预案和准备工作都不充分。

　　从8月初起，梅德韦杰夫开始亲自“督战”，姜毅认为，在上层施压后，地方的救火工作取得进展，这表明，俄地方官员官僚习气还很重，缺乏认真负责的态度。

　　火灾会不会影响到俄罗斯的政治生态，甚至如西方媒体所说影响到“梅普组合”呢？姜毅表示，在灾情严重以后，俄高层的表现还令人满意。无论从梅、普的分工，还是当局的态度，都反映了“梅普组合”对局势的整体掌控，以及对俄罗斯目前官僚制度的精确把握。“这种掌控从梅德韦杰夫撤换官员都是现场拍板迅速决定也能看出来。”

　　本报记者 颜颖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