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世香港人的眼中,相隔百米的皇后码头和天星码头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份”:前者是玩乐,后者是生活。
“那时,如果大人带着我们坐游艇出海玩儿,一定是从皇后码头上下船的。现在去皇后码头心里还是会很高兴,看到码头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开心的日子。”香港著名传媒人查小欣语。
在海底隧道和地铁还没开通的年代,每天数以万计的市民要靠天星小轮来往于港岛和九龙之间。渡轮是那时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对多数人而言,皇后码头要拆了,难免有些失落。但比要拆掉天星码头,总少了些伤感。
以集体记忆之名
“集体记忆”一词的反复出现,是从拆除天星码头开始的。
期望在原址保留码头的人士说,“香港的现代历史由海滨开始。然而2006年秋天,见证维港半世纪以来变迁的天星码头,难逃消失的命运。这个码头可以供市民钓鱼、坐船出海、拍拖时凭栏远眺夜景和拍摄结婚照,令此处累积了大量普罗大众不可分割的集体回忆。”
少数人还出现在工地,试图阻止工程进行。
为了化解“天星事件”带来的对立情绪,特区政府决定将集体回忆纳入保护文物的考虑因素。
此后的发展,却仿佛偏离了轨道,变得让人困惑了。
文物保护人士说皇后码头是集体记忆,人力车是集体记忆,张国荣是集体记忆,饭店甚至说鸭掌也是集体记忆。当所有东西都是时,即所有东西都不是。
集体记忆,是法国哲学家与社会学家哈布瓦赫,为了与个体记忆区分而率先使用的。它的源头是内涵更加复杂的“集体意识”。根据《科林斯社会学辞典》解释,集体意识就是社会里作为一种凝聚力量,民众共有的信念和道德态度。那么,集体记忆就是社会大众共有的记忆。
尽管明确了意义,但要将这样一个社会学概念应用到个别化的事件中,仍然会适应不良。这里面有个最难解决的问题:集体是什么,或者说多少才称得上集体。
“希望政府能修改有关的规划,原址保留皇后码头,以及不再破坏属于全港市民的维多利亚港、属于全港市民的集体记忆。”总有人这样说。
于是尴尬出现了。皇后码头背负的集体回忆,远逊天星码头。问市民对哪个码头有亲切感,九成以上会答天星。乘游艇出海,更多人喜欢用尖沙嘴公众码头。情侣谈心,宁愿坐在爱丁堡广场或大会堂花园。
“皇后码头我没搭过,没什么感情!”这应该是排斥集体记忆的最直接表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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