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那批天天被骂‘脑残’的90后;我们,就是那批被说‘娇生惯养’的垮掉的一代;我们,就是那些在网上被说‘没有思想’的一代;我们,就是那些每天起早贪黑的小白菜;我们,就是那些每天在休息室累倒一片,口水流了一袖管,睡到浑身麻的小白菜;我们,就是那些什么权利都没有,还要被顶在风口浪尖被指责的小白菜。我们,只是小白菜而已。”
中国馆南广场的志愿者钱琲在她的校内网上写下这篇《世博园里的小白菜——记中国馆南广场小白菜的一天》的日志后,迅速在网络上流传开来。上海世博局党委副书记许伟国看到这篇日志后,还特意来看望钱琲,一见面他就对钱琲说:“你那篇日志我看了之后很感动。”还关切地问钱琲,工作餐吃得怎么样?
世博园区内的首批志愿者5月16日结束了服务期。出乎人们的意料,钱琲告诉记者:“我们已经爱上这种白菜生活,习惯了这种身份,突然要离开了,心里很舍不得。我们白菜不是怕苦怕累,只是怕被遗忘。”
眼前的钱琲皮肤偏黑,从她肿起的眼袋和略显憔悴的脸色可以看出她休息得不好。这是她在世博园区当志愿者一天的工作:5:30起床,5:50发车,7:00到园区,8:00正式上岗,下午3:30下班。“中间大概每个小时休息一次,我们这次的服务天数是16天,但因为我是组长兼车长,所以我的服务天数是20天。”
记者看了她胸前的志愿者工作证,上面皮肤白皙的小姑娘和眼前的钱琲判若两人。她咧开嘴笑着说:“这是我当志愿者的前几天拍的,现在是黑了很多,没办法,在广场上太阳暴晒嘛,还瘦了10斤呢。”
中国馆南广场上的30名首批志愿者都是来自复旦大学的学生。他们的工作在很多人看来很简单,就是疏导游客,给游客指路。他们每天要重复几万次的回答就是:“对不起,预约券已经发完了”,“您好,请往这边走”……“现在我已经不用看地图就能清楚地给游客指路了。以前还不熟悉的时候,我利用休息的时间不断地看地图,已经翻烂了两份地图,这是第三份了。”钱琲从包里翻开她的园区地图,这一份也已经快被她翻烂了,快断裂的地方她用透明胶布粘着。
这个上海女生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和父母团聚了,5月4日那天她得了急性肠胃炎,还坚持着到园区把工作都安排好才打电话给妈妈,带她到医院。医生告诉她至少要休息3天,但第二天她就上岗了。“倒不是说少了我一个人就会怎样,我只是觉得少去一天,别人就得多替我做一份活儿。我是组长,要负责。”
中国馆的预约券很火爆,往往5分钟内就会发完,很多游客不理解,就把气撒在志愿者身上。“被太阳暴晒,被雨淋湿,休息不够,吃得不好,这些都没关系,但最委屈的是要遭受游客的各种指责。我们理解他们从全国各地赶来参观世博会不容易,但有些时候,难听的指责让我们也很难承受。不要说女生,有的男生也跟我说他快受不了了。”
有一次一名男游客还扯开志愿者的包,他认为是志愿者把预约券藏起来了。“他边抢那名女生的包,还一边骂很难听的话。”钱琲想起这件事有点愤愤不平,作为这些志愿者的组长,她很心疼她的组员。
“但也有很多游客对我们很友好,他们的一个小小的肯定都会让我们感动很久。”钱琲跟记者说起让她感动的一些事。5月10日那天,有2000多名侨胞来参观世博会,有一位侨胞向钱琲咨询后,走了又折回来,夸她的服务态度很好,“他送给我一本他写的书,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纽约宁波同乡会的会长。”还有一次,一个外国人热情地向钱琲招手微笑,钱琲对这些都印象深刻。“我们已经融入白菜的角色当中,我们对南广场已经有了感情,已经爱上了我们的白菜服,我们要的只是被需要的感觉。”
钱琲调侃地对记者说:“我们已经患上了‘白菜综合症’。”她已经习惯对人鞠躬微笑,有一次换掉“白菜服”回到学校后,看见宿舍门口站着一位家长,她条件反射地走过去对他鞠躬微笑说:“您好!先生,请走这边,有座位。”对方愣住的表情,让钱琲意识到她“穿越角色”了。钱琲告诉记者,有很多志愿者都和她一样,深深烙上了白菜的印记。即将结束在世博园区的服务,钱琲在她的日志中写下了这样的文字:“我们不是傻,我们只是想要做好一棵小白菜。” 上海世博会注册大学生记者 王淑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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