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是财富、地位?健康或者事业的成功?不同的群体对幸福的认知会有多大的差异?带着众多的疑问,江苏卫视携手零点研究咨询集团,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2009中国幸福指数调查”活动。据了解,此次调查结果千奇百怪,比如国人的幸福指数总体高于世界标准,比如北方人比南方人幸福,男人比女人幸福,有房贷的人比没有房贷的人幸福……特别是最后一个结论争议很大,引发网友激辩。不久前的一个中产阶级的幸福指数调查则得出,一线城市的中产阶级不如二三线城市幸福的结论,也受到媒体和老百姓的关注。结合两会上温家宝总理说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幸福感”成为最近我们生活中的一个关键词。

　　◎◎各方观点

　　“幸福感”焦点话题分析

　　话题1:有房贷的人比没有房贷的人幸福

　　李银河解读:这个可以这么解释,有房贷的一定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生活目标比较明确,对未来充满憧憬,而没有房贷的人甚至连首付都交不起,相比之下当然是有房贷的比没有房贷的幸福。

　　◎抒情派———

　　生活质量的高低,一方面由物质来决定,一方面由精神来决定,综合而成就是幸福指数。物质水平再高,如果精神标准很低,他也是不幸福的；而物质水平不高,精神标准很高,他也会是幸福的。而任何一个方面成了负数,他都无法真正幸福起来。

　　当房奴这一年,无论我工作多忙,或在外面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但只要一踏进自己艰苦奋斗、精心营造的爱巢,就什么烦恼都缓解了。

　　惊闻有的银行取消了房贷七折,现在贷款很难办下来了,想要成为房奴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所以说,有房贷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了!

　　◎调侃派———

　　有房贷的人至少比以下几种人更幸福:农民工、蚁族与像犀利哥一样的城市流浪者。这三部分人,不仅没有房贷,更重要的是没有房子。而有房贷的另外含义就是有了一座准意义的房子,即便现在没有房产证,可至少有份对未来房产证的期待,而以上三种人当然连这种期待的机会也没有。

　　◎分析派———

　　虽然我每天一睁眼就欠银行133元,但这种经济上的压力也为我以后的奋斗目标指明了方向,让我知道每天该做什么,下月该做什么,乃至明年该做什么……生活节奏的加快,工作压力的增强,逼迫我不断利用业余时间充电。这也不失为一个意外收获。

　　作为房奴,首先失去的就是对生活情趣的追逐,包括海德格尔讲的“诗意的栖居”。用我国的话来说,就是“有恒产才有恒心”,如果我们连手头的房贷都没有还清,就意味着房子还属于银行或开发商,就意味着你没有“恒产”,此语境下,房奴们便要继续为下个月的房贷而努力。于是,房奴会更加安心地工作。这种安心,可以叫做幸福,也可以叫做平庸。放在“中国幸福指数调查报告”中,则只能是幸福。

　　“有房贷的人比没有房贷的人幸福”就是一个典型的伪命题和冷笑话,它与温总理所讲的“尊严与幸福”根本不是一回事。在房价未稳定、未着陆之前,请别给老百姓讲这些幸福与否的问题,讲来讲去无非是劝居民都被房地产绑架,并平庸地过完一生。

　　话题2:男人比女人幸福

　　李银河解读:有一定的合理性。之前曾经有个“婚姻满意度调查”,调查结果是男性对婚姻的满意度普遍比女性高,可能是因为女性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比较高,加上中国有60%的女性都是家务缠身。这可能导致了男人比女人幸福这个结论。

　　◎正方———

　　在现代社会劳动中,妇女在社会中的地位相应提高,她们确实有自己的优越性。不过广大妇女同样肩负着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只不过存在着分工不同,不比男人轻松。

　　人家说女人之所以比男人长命,是因为女人一生中受的苦比男人多,训练出来的好体质。

　　看波伏瓦的《第二性》时,总觉得很难过。女生总想自己要是个男生就好了,而男的除了易性癖外,基本都对自己的性别很自豪。

　　现在这个社会女人挺难做的。因为现在的女人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没有一个好工作,男人还会瞧不起你。

　　做男人幸福,婚后乱搞只会说他风流,女人就变成荡妇,何等不公!男人还不用生孩子,幸福!

　　其实现在是两者都平等的,没有什么谁比谁幸福的说法吧?!

　　幸福与否与性别无关,与态度有关。

　　做漂亮可爱的女人幸福,做有钱帅气的男人也幸福!

　　性别不是自己决定的,但幸福是自己可以把握的。

　　做人就已经是不幸,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各有各的压力,所以不用选择,都不幸福。

　　◎反方———

　　男人也是要做家务的,我老爸做家务就比我老妈多。

　　总的来说做女人幸福些,毕竟现在社会对男人的要求要比对女人的高。

　　现在的女人除了享有与男人同等的权利外,还享有很多男人没有的待遇:国家有保护妇女儿童的政策；有保护妇女的专职机构“妇联”；妇女还有“三八妇女节”、“母亲节”；很多歌舞厅门前都贴着“女士免票”等等。

　　就法律而言女人就比我们男同胞幸福多了,只有针对女性的“性骚扰”。

　　找不到工作的女人可以找男人养,那男人找不到工作呢?

　　在如今的社会,还是觉得男人会比较累,竞争太激烈、压力也很大,所以还是做女人比较幸福。不过,要是穿越到古代,那还是做男人会比较好。

　　话题3:北方人比南方人幸福

　　李银河解读:可能是北方人生活节奏慢吧,南北方由于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南方竞争比较激烈,人们面对激烈的竞争幸福感难以高过北方。比如兰州人幸福感比深圳高。

　　◎正方———

　　总的来说,北方饮食粗狂,分量足,而南方则精工细凿,小巧玲珑。北方对饮食的要求不高,相对而言在物质上要输给善于生活的南方人。

　　北方人天性豪爽乐观,而南方人相对来说心思细腻、多愁善感,所以北方人给人的感觉比较阳光,傻乐傻乐的。

　　北方的天气比较干燥,建筑风格都比较大气,整体感觉很开阔。在这种环境之下,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也更加开阔,没有那么多曲曲弯弯的心事,更容易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北方人懒,生活比较悠闲,竞争意识也不强,大多数人都是得过且过。悠闲的生活节奏容易使人感到满足,比如成都人的幸福感好像也挺高的。

　　我在南方和北方都生活过,觉得北方人的幸福跟他们的性格有很大关系。他们爱交流,随便在街上或者电梯里碰到一个人,都会自然地跟你说两句。这在南方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所以,他们随时都能找到信息交流的途径和情绪发泄的出口,不容易郁闷。

　　南方人精明,经济发展快,每个人被迫着往前走,偷懒和懈怠是不可能的。

　　◎反方———

　　我认为南方人比北方人幸福。北方人的自我优越感给了他们太多的压力,而南方人就没有这种牵绊了。

　　北方人爱面子,可能觉得说自己“不幸福”是一件丢人的事。而南方人更勇于诚实面对自己。

　　南方人就过自己的小日子,没那么忧国忧民。生活踏踏实实,再忙碌也不会忽略那些生活中的小趣味,这种幸福没那么虚幻。

　　我觉得南方人的精明其实也不是坏事。因为他们尊崇的是另一套游戏规则,就是按照程序办事,而不像北方人看重人情。南方人的处事方式虽然初看不近人情,但其实效率高,大家在精神上也更轻松。不为日常琐事消磨那么多时间。

　　在南方日子过得舒服,不仅是气候上的冷暖适宜,而且服务行业的态度都很好,让人心情愉快。特别是在沿海地区,他们为你服务了,但是拿到钱时都会跟你说谢谢。而在北方,人们的性情质朴,但是服务意识跟不上,把“没心情、没好气”写在脸上,常常因为一些小事而产生摩擦,让人不爽。

　　◎◎调查结果

　　“2009中国幸福指数”调查概况

　　此次调查是首次大规模对城市、农村居民幸福感进行研究。调查历时三月之久,调查范围涉及全国除港澳台外的所有省市自治区的城乡,覆盖22个省、5大自治区和4个直辖市的95个城镇和96个乡村区域,规模空前。样本量总计15801个,城市居民7859人,农村居民7942人。据南京大学质量回访显示,成功回访率城市居民达到92%,农村居民更是高达96%。

　　结论1:中国人幸福指数提高了不少

　　关于幸福的调查其实从未间断过。早在2005年,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邢占军就曾对中国的6个省会城市居民进行过“幸福指数调查”。此后,2005年零点中国居民生活指数调查、2009年英国《幸福星球报告》也相继展开。而此次由江苏卫视和零点研究咨询集团共同开展的“中国幸福指数调查”,无论是从规模还是从调查对象都远远超越于前者。结果显示,中国人幸福指数提高了不少,比历次的得分要高。

　　结论2:已婚男性幸福指数比未婚高

　　此次调查对象涵盖了商人、文艺工作者、公务员、工程师、工人、农民、农民工等多种职业人群,更将平时易被忽略的大中专学生、外来务工者等全部纳入调查之列。参与调查的有南京大学社会科学院院长周晓虹教授、北京大学社会学博士、零点研究咨询集团董事长袁岳等12位专家。“调查的结果有些很令人意外,比如说北方人比南方人要幸福。照理说南方经济比较发达,幸福感应该相应较高才对。”江苏卫视“幸福指数调查”活动的负责人说:“大部分人觉得女人比男人幸福,可是调查显示男性比女性幸福指数高,而且已婚的男性幸福指数更高。所以男士们不用担心,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结婚后一定会更幸福。”

　　结论3:农民工性爱幸福感有很大提升

　　除此之外,此次调查还将80后、农民工等几个特殊群体作为重点调查对象。80后的购房难题影响了他们的幸福感,但是对未来的乐观预期让他们充满了幸福的期待。而农民工虽然整体幸福感较低,但过去一直关注的有关农民工性爱幸福感在这次调查中有了很大的提升。“通过这次调查得出了很多令人意外的结论,比如说我们以为房贷压力会大大降低人们的幸福感,但有房贷的居民幸福感反而比无房贷的更高!”活动负责人表示:“希望能够通过这次调查激发中国人对‘幸福’的思考和审视,也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幸福的真谛并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记者快评

　　“幸福感”调查的意义

　　●陈祥蕉

　　在这份“2009中国幸福指数调查”出炉之后,我和广大网友一样吃惊。其实不光是我,就连主办方负责人不是也自称“意外”吗?我不怀疑这份数据的科学性和真实性。不过,我们应该看到,作为一个学术性的调查报告,它得出的“北方人比南方人幸福,男人比女人幸福,有房贷的人比没有房贷的人幸福”这几个结论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每一个结论下面都是由一大堆被访者回答的小问题综合得出来的。就好比“男人比女人幸福”,其实很多项男女的分值都不相上下,可是因为很多女性在“性福”这一栏打了低分,所以就得出“男人比女人幸福”这个大结论。以此类推,大家也可以想象,为什么“有房贷的人比没有房贷的人幸福”。

　　其实,重要的不是谁比谁幸福,这没有任何意义,而是这个“幸福”的大结论是由什么元素组成的。关于幸福感的调查这么多,每一次得出的结论迥异,恐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问卷的设计。比如我们之前看到过很多类似“女人比男人更幸福”、“有房有车无房贷最幸福”等调查。这些调查的权威性当然是相对的,但是很难说有一个绝对权威。既然结论常常互相矛盾,那么我们为什么要相信这些结论?调查的意义,可能更多是在于调查数据反映出来的问题。还是回到刚才的“男人比女人幸福”这个项目,我们应该关注的不是男人和女人谁更幸福,而是很多女人感到不“性福”。

　　类似的大结论还有中国人的幸福指数在提高,中国人的幸福指数高于世界平均水平。这种乐观祥和的结论当然让人感觉振奋,如果它是真实的。可是,这也让一些人对结果产生了怀疑,认为这是政府行为,或者是讨好政府的行为。站在他们的角度,我们确实容易理解,他们担心如果相关部门只看到这些光鲜的东西,就失去了这次调查的最大意义。因为每一个题目的背后,其实都明显地显示出对人们生活产生影响的因素,让人们感觉不幸福的因素。这些因素,就是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去改善的。那么首先,得意识到这些问题的存在。

　　很多普通老百姓认为,“幸福感”是一个相当虚幻的词。而以此去衡量自己的生活,只能得出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所以有人提出这种幸福是“被幸福”“伪幸福”。然而,换个角度来看,这份问卷其实也是审视中国人生活的另外一种方式。它测试的是你对生活的满意程度,或许片面,但是现实。这么多人仔细做了这份问卷,相信他们也是想抛开“幸福”这个让人迷惑的糖衣,好好看清自己的生活,问自己一些为什么,思考一下怎么做。发现问题,这也是“幸福感问卷”最大的意义所在。

　　◎相关链接

　　1.幸福指数是什么?

　　幸福指数是人们幸福感的度量值,它是反映民众主观生活质量的核心指标。目前西方很多国家纷纷研究并计划设立衡量人们幸福感的指标,使它与GDP一样成为衡量一个国家发展水平的标准。

　　2.中国内地幸福指数全球排第20

　　英国“新经济基金”2010年1月4日公布最新的《幸福星球报告》显示,哥斯达黎加荣膺世界最幸福、最环保的国家。中国内地排名第20位。驻京记者 陈祥蕉 实习生 鄢秀钦 张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