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价格”和“强保障”两手都要硬
实际上,最直接的解决“夹心层”住房难的办法就是合理地降低房价。小刘说:“如果房价能够降一降,哪怕就是涨得没那么快,我们也能松一口气,对买房子还有个盼头。”同属“夹心层”的北京市民王少华认为,“夹心层”大多数是工薪阶层,涉及人数众多,要想解决这个阶层的住房难,还需要依靠市场“消化”。
李稻葵指出:“房价上升过快是有问题的,对此社会都有共识,许多人都有切肤之痛。”
另一方面,“夹心层”的住房难题也需要政府加大政策保障力度,完善住房供应体系。对此,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副部长齐骥近日在江苏省考察廉租住房和公共租赁住房建设时释放出强烈信号。他表示,在不断完善市场机制与政府保障相结合的住房政策体系的同时,要积极探索发展公共租赁住房等住房建设方式,加快解决新就业人员和进城务工人员等“夹心层”群众的住房困难问题。
“夹心层”住房难问题的解决还离不开地方政府对保障政策的落实。全国人大常委会的权威报告显示,截至8月底,保障性住房建设完成投资394.9亿元,完成率仅为23.6%。这一数字的背后凸显出我国不同地区还在不同程度上对住房保障政策执行不力。显然,政策再好,不落实到位也就不可能解决实际问题。
顾云昌还指出,住房问题是一个系统问题,不仅仅需要政府从市场与保障的角度入手进行改革,还需要运用系统思维,从完善土地供应体制、健全房屋交易和租赁市场、发展住房金融体系等方面多管齐下,从根本上解决“夹心层”住房难这个久拖未解的难题。
作为我国加速推进城镇化的主力军,出身农村的大学生进城之初,对生活满怀憧憬。然而记者近日在山东、内蒙古等地调研了解到,高房价已成为这批“城镇化主力军”融入社会的最大障碍。
“啃”父母、贷款、举债、节衣缩食、集体观念弱……高房价压力下,许多农村籍大学毕业生的积累、消费等能力被严重透支,个人、家庭的发展空间遭到挤压,甚至价值观也出现扭曲。部分专家指出,高房价对农村籍大学毕业生的挤压效应,对我国的城镇化进程和社会良性发展很不利,应引起高度重视。
“少拖累老人一点,就是多尽孝心”
“从小学到研究生上了18年,几乎用光了家里的积蓄。工作后还要让老爹老娘帮着借钱买房,想想都羞愧!”提起房子,28岁的张志军连声叹气。
出生于内蒙古包头市城郊农村的张志军,于2007年研究生毕业,目前在青岛啤酒股份有限公司工作,每月工资约3000元。为了省钱,眼下他和女友住在公司的宿舍里,每月租金只需50元。
张志军介绍说,俩人每月收入勉强超过5000元。相比之下,在青岛市最偏远的李沧区,房价也已窜至每平方米5000元以上。住所没着落,婚期一拖再拖,让张志军压力很大。每当有同事问起结婚日期,他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为此,他和女友计划一年内在李沧区买套60平方米左右的二手房。“新房哪敢想,买二手房也得贷款20万元以上,一想得还十几年都心慌。”
刚工作两年的张志军没啥积蓄,要买房就必须同意父母出首付款的提议“其实一多半钱是向亲戚借的,为了给我买房,老人们年近花甲又拉了一堆债务。”张志军愧疚地说:“以后只能好好工作,少拖累老人一点就是多尽孝心!”
与张志军处境类似的农村籍大学毕业生不少。老家在山东省潍坊市的朱建成,现年31岁,尽管他和妻子每月的收入接近5000元,却一直坚持租房住。
朱建成说:“上了这么多年学,哪有脸再向老人伸手?青岛市主城区的房子每平方米一般都在8000元以上,新进城的农村子弟大多处在夹心层,想买房就得把青春廉价‘卖’给开发商,往往还会惹得父母背上沉重的经济和精神包袱。”
“身上全是担子拿啥奉献?”
攒钱、还贷、还债……为了买房,部分农村籍大学毕业生只得竭力压缩日常开支。由于收入严重透支,他们与富裕阶层的经济差距逐渐拉大。面对经济、发展压力,不少人的自我意识明显增强,公民和社会责任意识出现弱化。
34岁的布合,是内蒙古巴林右旗走出的“农村娃”。2004年研究生毕业后,他进入呼和浩特市将军衙署博物院工作,年初刚要了孩子。布合说,为了孩子出生后能落户,2007年底他咬牙买了一套66平方米的二手房,但也为此花光了3万元积蓄,欠了同学4.5万元债务,并且背上了10.5万元银行贷款。
记者了解到,布合与妻子每月的实发工资约为3800元,扣除500元生活费、800多元育婴费、1428元房款等花费,其它全省下来也只有1000元左右。
买房前后,布合一家的生活反差特别大。以前住宿舍,没有房费、物业费等开支,吃穿没啥压力,“如今买几斤菜都得思量半天”。布合自嘲说,为还债,他已无力分享社会发展带来的财富机会“我们每天往外掏钱,很多人在天天挣钱,贫富差距能不扩大吗?”
在青岛,自从有了买房计划,张志军和女友的生活质量也明显下降。“刚毕业时哪想过这事?一旦需要面对、解决这个问题,感觉心态一下子老了很多,刚工作时很轻松,如今更像是在支撑;以前喜欢啥就吃啥穿啥,现在只买生活必需品;以前盼着参加同学聚会等活动,现在能躲就躲;以前爱憧憬未来的生活,现在主要愁咋多挣点钱……”
个人、家庭的发展也明显受限制,有被边缘化的趋势。记者了解到,作为年轻的文博工作者,布合急需加强学习,眼下他却有心无力“我不发展没啥,怕的是经济困难将来会影响孩子的发展。我们这代基本定格了,可孩子不能一出生也定格吧?”
“以前见面,聊的主要是生活、工作和发展啥的,如今一张口就是钱啊、房啊、干私活赚外快,好像都突然没了理想。”部分已工作几年的农村籍大学毕业生说,说起来是“农转非”了,可大多数人都在为有房住、有口饭吃“挣扎”,除了父母亲人,谁分担过这份压力?在这种环境下,人能不变现实、浮躁、急功近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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