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洗澡,这些最隐密的事情里,却折射着时代变迁。60年间,中国人的卫浴领域里,从私密感受,到产业发展,都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共厕所:从遭罪到享受
“我再也想不到,厕所可以这么上!”年届七旬的高老先生说,让他发出感慨的是一款用后可自动冲洗的座便器。他回想起刚解放时他去上厕所时的情景:“小时候,四合院里讲究的人家有个小厕所,蹲式,每天有掏大粪的来收拾。有的人家穷,几口人挤两间小屋,除了公用厕所,就是马桶了。”
对于公共厕所,老北京人都有着熟悉而复杂的记忆。曾经一个时期里,每天早上,人们一见面就会问:“干嘛去?”“开会——”。“开会”就是上厕所,因为当时人多,公共厕所少,人们不得不在门前排队等候,等的时候天南地北地聊聊,再加之北京人的政治敏感性强,每天的国家大事少不得在此神侃,故称“开会”。
北京刚解放时,比较像样的公厕83座,胡同里很少有公厕,直到1959年,北京公厕增至1049座;1969年,才增至3327座;差不多一条胡同能有一两个。但如厕问题还有待改善,人们呼声很高,于是1979年,增至5500多座;1989年,增至6800多座;1994年,增至6870座。20世纪,随着危房改造、拆迁等一系列的城市变革,公共厕所有所减少。
“公厕变化最大的还数近20年。”东城区环卫局工会主席宗德雯说:“北京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胡同里基本没有公厕,厕所一般在居民院内,称为‘户厕’。直到上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北京胡同里开始逐步建起‘街坊式’公厕,这种厕所就是城墙砖搭的,中间没有隔板,厕坑是沟槽式的,每天有专人一天两次用胶皮水管将粪便冲入粪井。因为公厕建设的选址问题,东城区的户厕从改造到全部取消整整经历了30年。”
当时是改革开放初期,北京公厕也还是“初级”水平。在80年代以前,绝大多数公厕蹲位之间没有隔挡,一览无余。据早些年环卫局调查,北京公厕的氨和硫化氢的含量分别比日本的极限含量高若干倍。被外宾称为夏天“哭笑叫跳”,冬天“蹲躬站”。某些港澳同胞和外国人因不习惯北京公厕无遮无挡,只好头朝里,臀部朝外,被戏称为“鸵鸟政策”。一位美籍华人曾说:“北京的厕所让我感到了震惊,随后我又感到了一种耻辱。”
当时还流传着一个笑话,说一个外地人对北京人愤愤然说:“我在你们北京呆了这么久,才发现两座公共厕所!”北京人戏答:“多了就奇怪了,本来就只能有两座,一座男厕所,一座女厕所。”
直到90年代,北京的厕所改造才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发展进程。“1993年前后,随着人们对生活质量的日益关注,对公厕的讨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对公厕有意见。一是脏、臭,二是数量少,不仅生活不方便,也影响了国家形象。当时有人提出‘公厕革命’,虽然对这一概念我们还觉得有些模糊,主要是从外观进行改进,改变传统观念中的公厕‘形象’。也有人提出‘厕所与经营门脸相结合,以厕养厕’,让厕所从此有了第二职业。这些围绕公厕所进行的改造,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公厕革命’从北京波及到全国。使东城区的公共厕改造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宗德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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