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专家组去年11月在洪泽调研,特别肯定了洪泽湖健康产业园“减一加二”的农业经营方向。“减一加二”就是减去“公司+农户”模式中的“农户”,加上“合作社”和“基地”,形成土地流转后的经营新模式。一年过去了,被“减去”的农户真的过上了幸福生活吗?
每亩纯收入增加了5倍
“我们在玩儿哩!”73岁的朱老汉连掀了三铲子菊花,倒在筛子上,筛子挂在两个稍年轻些的老汉脖上。这三人的年龄加起来起码200岁。
小晒场上一起“玩儿”的还有三组老汉,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菊香。他们背后是望不到边的菊花地,人影点点。田埂上,有人肩扛蛇皮包,有人推着小三轮,一趟就是两三包,那是摘了菊花来过秤的;过过秤的妇女把小纸条一揣,攥着空袋子一路小跑着又下地了……
11月4日,记者来到洪泽县三河镇联堡村。与别处不同,秋收的田野里看不到忙碌的收割机,因为这边的地都租给了南京同仁堂洪泽中药材科技有限公司,改种中药材了。正值菊花收获,560亩菊花地,每天约有400人采摘,手快的一天能挣八九十元,花期一周就能挣五六百。
记者拦住正给地里老伴送午饭去的厉干流:“地没了,还划算吗?”老厉点点头,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我家一共19.6亩地,流转前一年的净收入是1.6万元。我和老伴儿今年五十六七了,土地全部流转,正好!我俩给基地打小工,栽苗、锄草、治虫,现在摘菊花,活不累,又在家门口,想做就做,我算过,一年出了400个工,挣了一万五。再加上一年的土地租金每亩500元,也靠近一万了。”
洪泽与南京医药公司、南京同仁堂药业在三河镇联手打造洪泽湖健康产业园,2008年6月份一期核心区启动,一次性流转了农民的5036亩责任田和980亩林地。一年来,经核算,农民租金加务工收入,原先不足800元的每亩纯收入增加了5倍。
现在最担心的是公司撤走
经过一片种植中药栝楼的地,记者看到,用于栝楼爬藤的水泥架子倒了一大片。健康产业园党委书记杨步飞告诉记者,是前些时被大风刮倒的,但这个损失与农户无关。公司生产技术部盛晓芳经理证实,受灾面积30多亩,损失3万元左右,都是公司的事情,稍后会重新竖架子。
厉干流告诉记者:“一开始大家心里还嘀咕,后来领到了银行卡,租金旱涝保收,每5年还会根据物价状况调整,大家心里就踏实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公司撤走。”
盛经理说,对公司而言最大的风险是产品的安全和质量,“中草药种植,农药不能超标,有效成分不能减少。以现在的模式,药材的品种、种植的产量、土地的轮作都是公司掌控的,从播种到收获,从种子到施肥,每个环节都有专业指导,农民只是按要求被雇做工,产品的质量和安全有保证,公司就消除了最大的风险。”
“我们保证让农民有活干。”盛经理说:“希望随着产业园的逐步壮大,特别是加工生产、旅游观光等二三产业建立起来后,能留住和吸引更多的劳动力。”
期待合作社发挥更大作用
在与公司打交道的过程中,相对弱势的农民怎样申述自己的权益?洪泽的做法是,成立由镇里牵头、村组干部组建、农户自愿入股的“合作社”,通过合作社出面协调公司与农户的利益和矛盾。
兼任洪泽县强生药材种植专业合作社理事长的三河镇副镇长王永军告诉记者,这一年,特别是在公司用工中,合作社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一方面帮助公司发动组织和培训农民,另一方面帮助困难农民争取工作机会、谈判劳动报酬并按时发放工资。合作社既是公司和农户之间的桥梁,也是润滑剂,公司免于琐碎,农户也不再是弱势的个体。
“基地党委、合作社和公司每个月都要开一次例会,有时会邀请地方相关部门参加,并出简报。例会上,公司通报生产状况,摆出需要协调的问题,以及上一次问题的处理情况。开始时是有一些小摩擦的,现在我们和农户们相处得挺和谐。”盛经理告诉记者。
“土地流转为农业规模化、集约化、高效化经营提供广阔空间,但现在我们还是蜜月期,未来,问题和矛盾都不可避免。合作社应该是一个方向,无论是政府的问题还是市场的问题,不管是公司的烦恼还是农民的心事,解决矛盾的机制有了,土地流转的动力增强了,问题总会在发展中解决。”杨步飞说。
本报记者 廖 卉
本报通讯员 孙玉清 戚寿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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