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来临的前夜,“房中房”的租客面临着去与留,他们有的搬进了“城中村”,有的咬牙买下了二手房。房产中介也面临着割舍一部分利益的抉择,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仍有中介悄悄承租“房中房”。
近百平米套房被隔成6个单间
“房中房”强拆大限之际,不少房产中介面对单个的租户大都放弃了“房中房”的生意,同时转向介绍一房一厅、二房一厅等各种正规户型,其中又以二房一厅等合租型最为常见。昨前两日,记者走访位于天河南、体育西路等地的7家不同规模的房产中介公司发现,位于体育东路的一家中介公司仍旧顶风“作案”。
“我们这儿只有一套40多平方米的一房一厅,每个月1500元。”中介王小姐打电话给房东要求看房时,谁料房东突然抬价,租金抬至1600元/月。记者表示租金太贵,而且突然抬价令人无法接受。
王小姐见状,悄声说:“其实附近还有‘房中房’,有一个租户今天刚刚退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搬进去。”
“房中房”强拆大限在即,到时房东突然把租客赶出来怎么办?记者表示担忧。王小姐不以为然地说:“没事的,强拆的话也要到九、十月份。房东花了那么多钱搞装修,肯定不想拆。真的强拆了,我们会再帮你找房住。”
在育蕾小区某栋楼的8层,记者看到了这套“房中房”。打开门,整个房子就像一个家庭式旅馆,近100平方米的面积被隔成6个小单间,每个单间门前标明“A—F”号房,走道不足一米宽。
王小姐带着记者走进其中一个单间,约15平方米的狭小空间被隔成卧室、阳台、洗手间三块,卧室在摆放完一张双人床、衣柜和一台电视机后显得尤其拥挤。
“其他5户租户现在都没准备搬。”她再次劝说记者,“如果三个月不到‘房中房’就拆了,我们会退还押金并尽可能地帮你另外找房。不过,还要加收中介费。”
小公寓涨价两成租客搬进“城中村”
记者走访的7家中介公司中,有6家公司均表示无“房中房”提供。各公司所主动介绍的小区内一房一厅选择性不大,每家中介只能提供一两套,而一室一厅的平均月租约为2000元。
“政府规定拆除‘房中房’,我们只能介绍一房一厅或者建议合租。”一位于姓中介人员告诉记者,他们并不敢在这个时候接手“房中房”的生意,一是“大拆之日”还是要麻烦租户搬出来并帮其再找房,二是因为一些依旧介绍‘房中房’的中介最近已被媒体曝光。
“这边一房一厅的房源本来就很紧缺,现在‘房中房’拆除,更是加剧了租多供少的尴尬局面。”天河区合富置业一名物业顾问如是说。
育蕾小区附近的一家中介坦言:“房中房”拆除带动了新一轮的租房热,许多房东闻风纷纷抬价,一室一厅的月租金普遍上涨200—300元。
中原地产市场总监李粤湘表示:“房中房”集中地段的小公寓最近特别走俏,其需求普遍上涨了两成,“小公寓、一房一厅的房源本来就少,再加上‘房中房’整治,供不应求的局面使租金上涨了两三成。”
她表示,由于小公寓紧缺,二房、三房合租也逐渐多了,租金有微幅上涨,但没有小公寓和一房涨得厉害。“有租客找不到房,就选择地段偏远但靠近地铁沿线的房子,也有人退而求其次,住进了‘城中村’。”
大限前夜是去是留?
穿过天河南一路、体育西路,这里的“房中房”每天迎接着无数的异乡人,让他们在此辗转落脚,在这里留下各色的旧梦。住在这里的人们买不起周边昂贵的商品房,也不愿意屈居于人员混杂的“城中村”。于是他们选择了价格合理、拥有独立空间且交通方便的“房中房”。
小周就是其中一员。一年前,刚刚毕业的他到天河某公司工作。经人介绍,他选择了位于体育西路的育蕾小区。这里交通便利,为他上班节省了不少时间。
去年夏天,他正式搬进了育蕾小区———广州市“房中房”的重灾区之一。在这里,一房改三房、一房改四房屡见不鲜。每月1050元的租金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小周就在这里安了家。
转眼一年,一场“房中房”整治的大风暴却悄然席卷广州,也打乱了小周平静的生活。他发现,“房中房”专项整治工作声势浩大,在他住的小区,随处都张贴有《关于开展“房中房”整治工作的通告》。小周陷入了两难:再找房吧,一房一厅的租金太贵;继续租吧,说不定哪天就强拆了,到时搬出来更麻烦。
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揾房”后,他不禁感叹:“合适的一房一厅真是太难找了,找房找得很痛苦!”他考虑是否要继续住在“房中房”。
此时,“房中房”整治已进入业主自行拆除阶段,他发现小区不少“房中房”已经拆除,租客也纷纷从中搬出,“房中房”俨然大势已去。
对租客一直不闻不问的业主突然“现身说法”,劝小周和其他租客另外找房,“他想把‘房中房’恢复原状”。
业主的决定令小周措手不及,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转战到二手房市场物色房子。“在附近租房每个月要2000元,住的还是别人的房子,干脆买套房供着。”
体育西一带的二手房也算是“天价”。小周只好把目光转移到海珠区,前几天终于顺利买下一套10年楼龄、总价40多万元的二手房。
“我打算下个月搬进去,要不是‘房中房’整治,我也不会这么早买房。”小周说。
“未造成危害,也要拆吗?”
前不久,重庆人罗腊梅把自家的“房中房”拆了。在三年前,她一家三姐妹花了30万元买了这套125平方米的房子,买来时已经是“房中房”。她在电视、报纸上了解到广州正在整治“房中房”,“发现会影响到整个楼层的安全,于是决定自拆。”
罗腊梅有点心疼:“拆迁费需要五六千元,再加上重新装修,得花上万元。”她还特地请假一周,从肇庆赶回番禺“拆房”。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罗腊梅一样有决心,有人选择耗到最后一刻。有的“房中房”业主劝退了租客,大门紧闭,希望能够避开风头。“如果没有造成‘房中房’所说的三大危害,也要拆吗?”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主反问。
有的业主仍在放租“房中房”。“这附近的房源已经很少了,特别是暑假期间,很多学生都来短租。”在中大附近的业主苏小姐说。(记者郑佳欣 实习生王俊钟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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