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择校路
》》A
高校扩招的目的之一是给中小学减负,但似乎未能如愿。在“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口号下,竞争压力下移,择校者趋之若鹜。
1998年,杭州市教育局为平抑初中择校,出台了民办初中“摇号”政策。从此,杭州人读初中有了两种选择:按学区升入公办初中;或者,先报名参加民办初中“摇号”,如果不中,再上学区初中学校。
所谓“摇号”即“抓阄”,能进不能进全凭运气决定。多数杭州人都想去碰碰运气,尽管这些民办初中要收高价学费。因为这些都是杭州重高上线率最高的初中学校。每年7000多人报名“摇号”,幸运儿只有2000多人。
摇不中的那5000人怎么办?还有一个机会,去校长手里弄一个机动名额。争取这个机动名额有两个办法:一是成绩特别优异,如拿到奥赛冠军之类——这部分很少;二是成绩过得去,关系足够硬——很多人走这条路。
》》B
除了初中以外,杭州的小学、高中也有类似的“机动名额”。陈再东(化名)就经历了三次择校的全过程。
1999年,儿子上小学,他花了1.2万元把儿子弄进长寿桥小学,这是当时的名校之一,“好的初中挑学生,要看出身的。”
2005年,儿子上初中,参加“摇号”是毫无疑问的。“前三所重高的名额多数集中在那几所民办初中里。”此前,他把儿子送到奥数班学了两年,拿了个奥数三等奖,这是名校比较青睐的经历。所幸儿子比较争气,摇进了,少交了一笔赞助费。不过一年一万的学费是不能少的。
2008年,儿子考高中,报了重高,差几分没上。“大学保送、自主招生只在前几所重高进行,不进这些学校,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又托关系去学校磨“借读”名额,“送”进了几万元。
2000年入学的一年级新生,2009年恰巧坐进了高一教室。他们中不少人与陈再东的儿子有相似的经历。正常情况下从小学读到高中总计不过一万多一点的费用,他们却可能要花十几万元甚至几十万元,这还不包括人情关系。
身为知识分子,陈再东愤懑而又无奈,“受教育是公民的基本权利,现在却成了变相的买卖关系。”“如果现在我不帮儿子参与这场角逐,以后他如何能在社会上与别人公平竞争?” “社会分化,现在已经提前从择校大战中开始了。”
民间声音:
◎“应该说,这十年来,我们的好学校越来越多,能进好学校读书的人越来越多。问题的症结在于人们的需求已经从‘要上学’变为‘上好学’……”
◎“正是教育公平的呼声和教育极度不均衡的现实,导致眼下这样结局。下一个十年,教育部门应该考虑的是:我们究竟该采取怎样的发展战略,来逐步实现教育公平。”
期待 下一个十年
谁都知道教育有问题,问题是怎么改?从哪里开始改?
大学教授失望:“送进来的毛坯已经这样了,我能怎么教?只能涂脂抹粉罢了!”
中学老师无奈:“高考指挥棒在,我们怎么改?只能给分数而已!”
教育改革是一个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
《新京报》曾发表评论文章说,标刻在孩子脚下的起跑线就是一根利益链,它连接急功近利的学校与商人,甚至包括一些教育官员对现代教育的错误理解。
如果说,教育具备实行“产业化”的可能,那么它只能是一项“百年树人”的长期产业,而非房地产投资。
无论改革多复杂,改革的方向不可动摇。
我们必须努力做的是,为实现这样的改革,造成条件。
新任教育部长袁贵仁走马上任了,中国教育改革的序幕也许才刚刚开始。
可以肯定的是,袁部长的改革路不会很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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