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本报以《一个“非尖子生”的“传奇”故事》为题报道了东湖中学毕业生张孟苏因综合素质突出,尽管高考分数不高,但被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预录,并提供20万元奖学金。报道刊出后部分内容引起质疑,本报经过多日调查发现,部分内容与事实确有出入:张孟苏被一家新加坡私立学院预录,经过在这里的学习,通过相关考试后,才能进入政府理工学院(共有五所学校)就读。
被私立学院预录,将可获得6万多元直接资助
在有媒体报道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五所学校均称未预录张孟苏当天,本报立即与当初提供线索的东湖中学何卫星老师联系,何老师非常吃惊。但由于张孟苏系在武汉租住,手机停机,联系非常困难。
经过多日辗转联系,记者终于在16日下午见到了张孟苏,并在17日下午与她和新加坡校方代表见面,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新加坡圣杰管理学院驻湖北区总代表王达理先生说,他是在6月10日武大招生咨询会上“发现”张孟苏的,并邀请她与学院领导面谈。6月11日下午,圣杰管理学院校长Bendict、中国区总监Linda等与张孟苏面谈,大家对她的综合素质感到很满意,遂建议其申请前往该校就读(在华机构仅是联络处),承诺免去其4万元学费,同时提供每月400新币(相当于人民币约2000元)的生活补助费。新加坡校方接到申请后将张孟苏预录。由于张孟苏综合素质很强,特别是英文表达能力突出,院方根据各方面的综合评定才决定资助她到圣杰管理学院学习,张孟苏只是一个特例。
王先生说,算下来,该院提供给张孟苏的费用约有6万多元。“我们认为张孟苏综合素质很强,想帮助和培养这个孩子。当然,张孟苏通过学校的培训后考入政府理工学院的希望非常大,资助她去新加坡读书,未来也可以扩大学校的招生宣传影响。”
王先生说,目前张孟苏的所有手续已经齐全,现已提交到新加坡有关部门申办签证,若签证顺利即转为正式录取,目前正在全力办理之中。张孟苏入学后参加政府理工学院预备班/剑桥“O”水准班培训学习,通过“O”水准考试并且达到理工学院要求就可申请进入五所理工学院之一,每年可获得学费80%的政府助学金(每年4.8万元左右),三年共约14万元。三年助学金和圣杰校方提供给张孟苏的费用加起来约20万元,但这只是预期目标,直接理解为“获得20万奖学金”是不对的。“学院最开始是希望张孟苏进入理工学院后再开始宣传,但现在事情越传越离谱,怕新加坡政府以为是张孟苏故意造假而影响到她的签证审批,怕因为这件事影响她的前途。”王达理说,他这才出来澄清解释。
昨日下午,记者通过国际长途采访了新加坡圣杰管理学院。该院学生事务处高级文员卢秀丽说,该院确实已经预录张孟苏,目前正在为她办理签证。卢秀丽向记者提供了该院中国区总监Linda在珠海市的办公电话。Linda向记者证实6月11日她亲自与张孟苏进行了面谈。
事实表明,本报此前的采访没有与新加坡方面联系核实,采访环节存在疏漏,关于“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和“20万奖学金”的表述不正确。
“乐于助人”事实存在,但校名记错了
张孟苏强调,部分网站转载本报报道时把标题改成《湖北低分女生因乐于助人被国外大学录取》,不少媒体也反复说她“乐于助人被录取”,是错误的,“我不是低分考生,也不是因为乐于助人被预录,我通过了新加坡校方面试,是我的各种获奖经历、综合表现打动了对方。”
有媒体质疑张孟苏“乐于助人”的事实不存在,因为西南大学否认参加过在武大的招生咨询活动。张孟苏对此反应激烈:“这件事绝对是真的,我可以跟当时在场的两位女老师对质!”记者从武大核实,西南大学确实没有参加6月10日该校主办的招生咨询会,当天来的学校名字里有“西南”二字的只有西南交通大学。
17日下午,记者拨通了西南交通大学邓老师的电话,他是该校参加武大招生咨询会的联络人。邓老师告诉记者,当天来武大的是两位女老师,随后把电话递给了其中的一位。
记者问这位老师:“6月10日下午,在武大的招生咨询会上,是否有过一个女生帮您收雨篷?”“你问的是网上那个女孩吧?我看到网上的照片,认得她。我们收雨篷的时候,她确实帮了忙。”这位老师说,“不过没有那么夸张,什么浑身淋湿了之类的,当时我们是被淋到,但没有浑身淋湿。”记者感到非常惊讶,因为本报报道只说“走过去帮她的忙”,从未提到“浑身淋湿”。
记者在网上查到,有媒体在质疑“乐于助人”真实性时写到:“原文:‘……张孟苏赶忙上前帮忙,处理完雨篷已经全身湿透。’”而本报根本没有表述过“处理完雨篷已经全身湿透”这个细节,该媒体报道所引用的并非本报“原文”。
获奖证书:厚厚的一沓
昨日下午,张孟苏向记者展示了她的各种获奖和等级证书。其中包括:2007RCJ机器人世界杯中国赛区选拔赛(3月16—18日,广西柳州)Robocup青少年救援中学组项目二等奖,第五届“全国中小学信息技术创新与实践活动”决赛网络英语项目网络英语综合实践竞赛高中组三等奖、湖北省教育考试院组织的英语口语考试(三级)合格证书,等等,厚厚的一沓。
东湖中学有关负责人还向记者证实,张孟苏曾担任该校文学社社长,并展示了张孟苏在该校时牵头主办的校园刊物。
新加坡圣杰管理学院中国区总监Linda表示,作为面试张孟苏的考官,她很欣赏张孟苏的综合素质,才愿意向她提供费用支持,让其相当于免费就读该院。
老师呼吁:多给孩子留些空间
“好多记者找我,有的甚至在我家门口守着,晚上我都不敢回家,还有人把我的老师跟‘周老虎’比,我非常气愤。”张孟苏表示自己精神压力非常大,“不愿意接受采访,是因为担心影响办理签证,但这件事已经影响了我的学校、老师和家人,我才出来作一次澄清。我已经买了火车票,谁再逼我我就逃走。”
张孟苏的一位老师表示,张孟苏毕竟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孩子,以后还有很长的人生道路要走,希望公众多给她一点空间,不要给她施加太大的压力。目前一些媒体对这个孩子逼得太紧,不是负责任的表现。
本报在前期采访报道中,虽然出于良好愿望,但未能及时与新加坡方面核实有关细节,导致部分报道内容与事实不符,在此谨向读者致以真诚的歉意。报道引起质疑后,本报一方面派出专人核实此事,给读者一个交待;另一方面和学校老师们一起,尽最大可能避免此事件对一个18岁的孩子造成更大心理压力。我们期望张孟苏能尽快从这一事件走出来,回归正常生活,也希望各方予以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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