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学生的奥数题,难倒了世界著名数学家、菲尔茨奖得主安德烈·奥昆科夫。数学大师说他从来没上过奥数,也不理解中国小学生拼命学奥数的做法,他认为那些太难、太刁钻的题目,很可能伤害了孩子们学习数学的兴趣。(相关报道见11版)
奥数题目难倒国际数学大师,实际上不过是为奥数的不堪再添一条小小的注脚,让痛恨奥数的人们更加快意地抒发郁闷之气而已。只要围绕奥数盘根错节的利益链不斩断,只要各名校不放弃以奥数来录取尖子生的“潜规则”,奥数就会很顽固地在中国的大地上生存。
数学大师做不出来奥数题目不可怕,无非是为奥数的偏、难、怪增加了一点娱乐和讽喻,怕的是奥数长此以往,也生出类似范进和只晓得回字四个写法的孔乙己出来。那才是教育的灾难,民族的悲哀。
奥数是应试教育藤上结出的一只恶果。而且,奥数还突破了体制内应试教育的惯性,以独自的轨迹深度干扰着常态化的义务教育。这种畸形的异化教育,催生了学校、老师、奥数组织者三方的市场利益,而埋单者只能是学生和其家长。对于奥数所致的这种疾患,不能采取姑息疗法,而是必须采取外科手术的根治手段。
首要者,就是通过体制更新和政策强制的手段,祛除奥数这门课程,取消奥数比赛科目。选拔高素质的苗子,可以有很多的方式来选择。其次,即使保留奥数,也要斩断其太过庞大的利益根系,将其改造为一门单纯的课外补充课程。让孩子们自愿参与,使其回归到纯粹启智的轨道上来。
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是中国民众的呼唤,也是数学家行为艺术的旁敲侧击。更重要的是,用体制救赎病得不轻的奥数,也有助于扶正数学的哲学意义,纠正国人将数学看成是计算的偏狭认识。数学里蕴含着丰富的美学命题,如德国诗人诺瓦利说:“纯数学是一门科学,同时也是一门艺术”。开普勒也说:“数学是这个世界之美的原型”。中国自古虽不乏伟大的数学家,但中国传统是将数学看成纯粹的应用之“术”而非哲学意义上的“道”。奥数成了升学的工具,又何尝不是“术”的一种?
就此而言,用体制更新来正本清源,实际上是使数学成为“道”。这,才是最重要的!(张敬伟 作者系媒体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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