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是灿烂的,人生是美好的,可是,再美的鲜花也有枯萎的时候,再靓丽的人生也有终结的时候。既然人的死亡不可避免,那么,就应当学会正确面对它。
不可否认,中国是一个讳言死亡的民族,好像死亡是不吉利的事情。鲁迅曾在他的《立论》里举过这样一个例子: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顶了。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大概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另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几句恭维,而又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于是他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可见常人对死亡的拒绝与恐惧。
西方一些国家,小学里常常会让学生思考:如果生命只有3天,你怎么安排、最想做什么?如果给自己写墓志铭,你会怎么写?其实这就是一种死亡教育,于是人们面对死亡总显得坦然,会提前写好遗嘱,把后事安排得井井有条,相对于他们,我们的“死亡教育”,却是一片空白,人们除了直观地从生活中接受一些死亡实例的感性教育外,就很少有其它的死亡教育,这对公民整体认知世界,全面认知人生,无疑是个缺憾。
四季更替,新陈代谢,这是社会的正常现象,通过对公民加强死亡教育,首先可以让公民了解生命的宝贵,从而珍视生命,享受生活,减少自残、自杀或相互残杀等非正常死亡事件的发生。鲁迅先生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说:“我现在信以为然的道理极其简单,便是依据生物界的现象,一要保存生命;二要延续这个生命;三要发展这个生命(就是进化)”。正如鲁迅所言,让孩子学会关注生命、尊重生命、珍爱生命乃至敬畏生命,是为人父母者应当尽的责任,同时也是教育工作者甚至全社会应尽的社会责任。其次,在时空的长河中,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但是,标示和衡量生命的指数除了长度,还有宽度和内涵。当遭遇重大疾病和自然灾害,生命回天乏力时,了解了人生的要义,就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减少对死亡的恐惧,也能减轻家人失却亲人带来的痛苦。
死亡教育又是一个敏感话题,在具体教育中,要注意方法。可以通过死亡话题讨论、开展死亡游戏以及在临终关怀渗透等形式,让公民认识生命、领悟生命、珍惜生命。在此次汶川大地震中死亡有一万多人死亡,一些学校和组织通过举办烛光晚会来悼念亡者,就是进行死亡教育的一个好形式,在震灾过后,还要在更大范围和更多人群中开展这项教育。
有位妈妈在临终前对3岁的儿子是这样描述自己死后的情景:“妈妈不久就要到天上为你去种一棵枇杷树(儿子特喜欢吃枇杷),如果你以后学习努力,各方面都很好,那么妈妈就会非常高兴,那棵枇杷树上的枇杷也就会越来越多。”像这位妈妈能在充分理解孩子心情的同时,用温馨的语言来表达冷酷的事实,让孩子愿意倾听,并且让孩子知道,无论如何父母都会陪伴他。这样孩子对死亡的恐惧就不会转化为焦虑,同时也帮助了孩子形成健康的死亡意识。(叶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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