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回放
家在桂林资源县的邓龙在电视上看到“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做的广告,说能帮小孩子戒除网瘾,就于8月1日将儿子邓森山带到南宁,“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在当日13时左右将邓森山接走。次日晨7时,死者家属就接到了南宁市公安局江南分局第二刑侦大队通知邓森山死亡的电话,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痕。南宁市公安机关对此事立案侦查,8月7日下午,已依法对“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进行了取缔,该培训机构的13名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目前,“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122名学员已全部被家长接回。
在几家搜索网站上,记者输入“网瘾训练营”的关键词后,显示的结果均有十几万条之多,各色训练营的广告和招生简章更是层出不穷。对于此类“训练营”的现状,由于对培训机构和从业人员缺乏统一的认定资质和监管机构,有关专家直言行业整体有些混乱。
“合法”学校缺乏统一资质
在“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致死网瘾少年事件发生后,一时间众多曾经有过训练营经历的学生及其家长纷纷向媒体爆料,而其矛头均指向训练营中简单粗暴的手段。
然而,尽管一次次控诉让训练营显得黑幕重重,不过一些“正规合法”的机构仍然在全国各地不断地招收学员。记者以“网瘾学生”家长的身份联系了一家位于湖南的“特训学校”。
在简单了解情况之后,学校方面一位“蒋老师”便开出了半年21800元;全年35800元的学费标准。然而,当记者提出想看看学校的具体办学资质时,“蒋老师”只是表示在学校网站的首页上可以看到相关信息,并且再三强调学校绝对不会出现体罚学生的情况。
不过记者纵览其网站后发现,首页上只有湖南省教育厅颁发的“教育特殊贡献奖”和“湖南十大杰出特色教育培训品牌”等奖牌,并未见针对网瘾戒断的相关资质。
治疗手段缺乏统一规范
值得注意的是,没有办学资质,绝非个别现象,实际上至今没有一个权威部门对“网瘾训练营”进行资质认定。“我手头的数据显示,目前我国挂牌治疗网瘾的机构有两三百家,但是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机构进行管理和协调,没有统一的规范,出问题也就难免了”,作为国内最早进行网瘾治疗研究的专家,网瘾网主编孔令中的一番话很能说明问题。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孔令中坦言,尽管在治疗网瘾领域内,诸如“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的非法机构是极个别现象,但是大多数所谓的“合法”机构隶属的主管部门却是“五花八门”:“网瘾是一个集医学、心理学、教育学等于一体的复杂社会问题。恰恰因为引起网瘾的原因具有兼容性,导致了不同所属单位的治疗机构和治疗方法出现。所以很多时候训练机构挂靠的上级单位有教育、卫生、劳动、文化,甚至是工商管理部门。”
卫生部门监管医院办的治疗机构,教育部门则监管校办机构;而青少年教育系统和个体所办治疗机构分别由工商部门和劳动部门监管,少数非法机构无人监管。因为监管主体的不同,即便出了问题网瘾治疗机构也很难得到有力惩罚。
“网瘾少年在接受治疗初期,肯定会出现一些戒断反应,抑郁、狂躁、轻生、甚至自残都会发生,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更需要对治疗手段进行有效的监管。”
亟需建立专业研究机构
此外,据孔令中介绍,目前国外网瘾治疗的模式基本上有两类:一类是以美国为代表的社区模式,一类是以韩国为代表的国家模式。社区模式是由社区医生组成社区工作室,专门接待社区内有网瘾的人群;国家模式则是由政府出资,成立一个专门机构负责治疗网瘾人群。
而相比较之下,中国在这一领域内仍处于探索的初级阶段,才出现拿孩子作为治疗试验品的现象,孔令中认为,当务之急应该设立完善的、专业的网瘾研究机构,“只有在这样的研究机构设立后,才能避免‘摸石头过河’的阶段,从而杜绝惨剧的发生。”
网瘾是孩子的认识问题和行为习惯问题,治疗这类问题靠一些极端手段肯定是没有效果的。因此只有彻底搞清楚网瘾的成因,才能有针对性的治疗。这样的观点同样得到了戒网瘾专家、华中师大陶宏开教授的支持。
他对目前冠以“魔鬼训练营”称呼的行走学校予以严厉抨击:“行走学校根本不懂如何戒网瘾,而是用这种方式摧残孩子,而且学校也明明知道是没有效果的。”“行走学校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赚钱。”
因此,成立专门的研究机构和主管部门,对形形色色的“训练营”、“转化学校”等等进行规范的管理和指导,已经刻不容缓。(记者 徐维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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