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波
两会前夕,高校“去行政化”成为热门话题,全国人大代表、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 “取消行政级别将贬低教育”的言论引起热议也就在情理之中。但有些尴尬的是,批评声几乎一面倒,仿佛纪校长就是惟恐自己利益随着级别飘散,抱着行政级别紧紧不放的大学校长之代表,是高校去行政化的最大阻碍。
实际上,这是一种误读。高校并非隔离于社会之外的孤岛,引用纪校长的原话,“取消高校行政级别是个努力的方向,大学确实不应该有行政级别。……但中国目前是以行政级别来衡量社会地位,住房、医疗、政府谈话、民间交流,全跟行政级别连在一起,没这个什么都干不了。……如果整个社会环境不变,又没有别的制度设计,单单把学校行政级别取消,学校与社会沟通对接怎么解决呢?如果官本位是前提,如果全社会都是行政级别为导向,那单独取消高校的行政级别就是贬低教育。 ”
话说得再明晰不过了。高校去行政化、取消行政级别是有前提条件的,不改变社会唯官唯上的土壤,单单取消高校行政级别,从微观上讲会让高校及校长们办事很不方便,因为这是两个互不兼容的系统;从宏观上让人轻看教育一等。
纪校长说的是不是真话和实话?我想,只要基本感知能力尚存,应该不难得出结论;和他观点相似的大学校长也肯定不是少数。前不久,创办不久的南方科技大学校长朱清时院士接受采访时表示,深圳市政府给了他很多特殊政策,“否则没有行政级别寸步难行”。朱院士被称为当代大学校长中少有的教育家,批评高校行政化不遗余力,又是目前国内唯一的没有行政级别的大学校长,以他的声望,在特殊政策的照顾之下,没有行政级别的南方科技大学校长可以办成一些事情,但请问,我们能要求所有大学校长都像朱清时一样,能把办成事情的希望永远寄托于政府的“特殊照顾”之上吗?
没有行政级别就寸步难行,原因是清清楚楚的:行政级别附着于行政权力,而行政权力在社会中独大,有权就好办事,就会被人尊重。如果不限权,不监督和约束权力的运行,不仅没有行政级别的大学校长办不成事,社会的任一分子都会在尊严被剥夺的感觉中寸步难行。
(作者系媒体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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