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 江

　　学校开除学生，基本上跟医院赶走治不好的病人性质相同，就是把麻烦扔给社会。《人民日报》报道，山东省人大常委会第十四次会议日前审议《山东省义务教育条例(草案修改稿)》规定：对违反学校管理制度的学生，学校不得开除或者责令其转学、退学，否则，给予通报批评，责令改正。

　　公民有接受教育的基本权利，任何人都无权剥夺。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自古以来，连孔孟二圣都各执己见呢，何况如今辛辛苦苦埋头过活的我等凡夫俗子。这里没有必要再探讨“坏孩子”是怎样炼成的，研究是不是“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之类话题也是全无意义。现实就是：好学生、坏学生都是学生，都应该在学校里读书，老师就是老师，就应该教导学生，甭管面对的，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被自己的学校、老师和同学抛弃过的学生，确实很难再成为好学生。

　　仅仅是出台硬性规定，可能很难阻止学校把麻烦学生扔出校门的企图。现在国家规定企业不得无故开除员工，但不少企业想出各种招数，绝不主动解聘、开除，却制造种种势态逼得员工不得不走人了事。这通常被称为“软开除”。学校其实也是一样。对于“坏学生”，学校用不着“开除或者责令其转学、退学”，种种攻心战诸如孤立、放弃等冷暴力，就能轻而易举地让学生和家长彻底灰心乖乖走人。其实，最根本的，如果所有学校的工作成绩不与高考、中考、小升初等硬指标挂钩，被放弃被抛弃的学生就会越来越少。

　　这个时候提起法国电影《放牛班的春天》，可能会让绝大多数正奋战在教育战线上的老师和领导们嗤之以鼻。当然，那是一种理想状态。如今老师、学生们面临的压力，普通人很难想象、也绝不该凭空指摘。但是，在整个社会都难以摆脱病态、扭曲的教育环境之时，真的希望老师们尽量抱有马修老师那份信念。把一个问题少年变成一个著名指挥家难度太大，但是，不抛弃、不放弃，别让校园里的孩子成为心怀仇恨的纵火犯，老师们还是多少能起到些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