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正在上小学6年级,这些年来经常接触到他的课文,也经常为他的语文教育头疼不已。孩子曾经就读过不同的学校,所以我接触过小学语文教材中的两个权威版本(人教版和北师大版)。总的感觉是,这种教材完全可以扔掉。因为它破坏了孩子对当代汉语言之美的感受力,破坏了孩子对真正的诗意的感觉,还有对语言的使用能力。所选课文的语言陈腐不堪,特别是那种盲目而空洞的抒情语调,更让人不知所云。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再一次郑重地问孩子对语文教材的意见。他说最讨厌三种文章,一是歌颂当官的,一是所选的新诗(孩子用的是“烂诗”这个词),一类是充满“啊啊啊”的歌颂江河的酸腐散文。北师大版四年级(上)的语文教材中有一首叫《桥之思》的新诗:“桥是路的连接和延伸/桥也是路,是没有路的地方的路/……它们的基本功能都是沟通、交流,使没有路的地方有了路/……”最后还来了一点哲理升华,让人无语。这也叫诗?还堂而皇之收入小学教材,让孩子背诵、家长签字。每当我在背诵课文上签字的时候,不是手在颤抖,而是心在颤抖。
怎么办呢?为了应付考试,孩子必须认真学习课文,该背的还得背,该抄的还得抄,但实在是于心不甘。我于是探索了一种办法,让孩子逐渐形成了两种思维和语言,一种是应付老师和考试的思维,一种是正常交流的思维和语言。后面这种思维,主要是通过与他经常对话,还有阅读我为他选择的书籍培养起来的。我的经验是,不要节选本,就读全本的书籍,能懂多少读多少,结果他完全能够应付,而且效果还不错。不要太低估了小学生的能力!更不要小瞧他们对语言的感觉。
问题在于,并不是每一位家长都有闲心去指导孩子阅读和写作,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教材及其讲解上呢!因此,我感到小学语文教育的却是问题太多,急需改革。从人民网上读到《钱江晚报》的报道:《教师质疑小学课文杜撰多:用美德绑架孩子》,我并不吃惊,那些中小学语文教师对语文教材的质疑,也是我想说的话。
我觉得史料错误好办,一两篇文章造假也好办,下次印刷的时候删除就是了。最难办的是编选者的趣味陈腐,思维程序出错,指导思想狭隘,这很难改正。他们将孩子对语言的感觉,引到一种陈腐不堪的境地,这将是语文教育的死胡同。结果是,孩子们只是为了应考才去背诵和抄写课文。他们在课堂上说一套,课下说另一套。直到考上大学之后,他们会彻底唾弃自己的语言。我们不希望这种现象继续下去。应该从更为长远的角度思考问题,让年轻一代与自己的母语,建立血肉相连的关系,是语文教育的最重要的目标,不要继续肆无忌惮地在母语中塞进自己的意识形态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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