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每晚煮两碗饭,一碗当晚吃,一碗饭第二天吃
老顾买菜也是每次买两顿的菜,当晚吃一餐,第二天吃剩下的,想做好菜却懒得动,周末有时就一个人去喝茶。
一个人的生活,吃饭是一个难题,老顾每晚煮一杯米两碗饭,一碗饭当晚吃,一碗饭第二天中午吃。同样,买菜也是每次买两顿的菜,当晚做了吃一餐,第二天吃剩下的。
老顾其实是个烹饪的好手,过去家里人多时,他还经常做几个精细的好菜,现在一个人,再没有了这份心情:“花半天力气做一顿菜,又吃不了几口,觉得麻烦。”
老顾的早餐更是千篇一律,永远是面条加牛奶,到了周末,实在口淡得受不了了,老顾就去喝喝早茶,他总是一个人去,因为觉得朋友同事们“都是有家庭的”,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还把人家早早拖出来不好。
老顾常一人去爬山,因为“别人有家庭,会自己有安排。”
老顾周末都去爬白云山,这样可打发掉大半天时间,两年来也多是一个人去,也没认识什么山友,好像都不搭调。
老顾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球,也喜欢其他体育比赛。他对电影电视剧等其他节目兴趣不大,平时开着电视机,也只是想让家里有点声音。
老顾每天会上一下网,但兴趣不大。
老顾还有一个消遣就是爬山,从2008年开始,他每个周末坚持爬白云山,这样可以打发掉大半天的时间。他有时候和工友同事一起去,但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原因与一个人喝早茶一样,“毕竟别人都有家庭的,可能会有自己的安排。”
虽然已经爬了两年多的山,但老顾却没有认识什么山友,“比较固定爬山的都是退休老人,聊的都是退休生活,我平时还要上班,感觉和他们不太搭调。”
工作想忙一些,却不太忙,空余时间还是太多
“有点事做总好些,特别是周末。”如果周末没工作,天气不好爬不了山,老顾就由着自己睡懒觉。他总觉得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老顾的工作不算很忙,平时应酬也不多,但其实,他有时候还情愿忙一点。“有点事做总好些,特别是周末。”老顾说:“感觉充实一点,回到单位还可以和同事们聊聊天,时间就过得快很多。”如果周末没工作,天气又不好爬不了山,老顾就由着自己睡懒觉,一觉醒来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天怎么过。
空余时间还是太多,老顾喜欢种种花,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什么爱好,他总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和亲戚过节,别人兴高采烈,老顾却觉得更孤单
“老婆孩子都在时,就3个人去逛花街,老婆出国了,就和孩子两个人去,孩子也出国了,就一个人去了。”
老顾还有两个哥哥,和他年龄相差了将近十岁。两位老大哥体谅弟弟的孤单,逢年过节,都会约弟弟一起吃饭,或者约他一起出去旅游。但是,两位哥哥的妻儿都在身边,连孙子都有了,每当坐在一起就热热闹闹的,形单影只的老顾坐在他们两家人当中,更显得孤单。大家谈得兴高采烈,老顾却很少说话。
妻儿出国后的几个春节,老顾都是在哥哥们家吃年夜饭,之后去逛逛花市。“老婆孩子都在时,就三个人去逛花街,老婆出国了,就和孩子两个人去,孩子也出国了,就一个人去了。”老顾淡淡地说。他不会因为是过年而特别做些好吃的来犒劳自己,“还是嫌麻烦,也实在没什么心情。”他唯一的庆祝方式是将屋里打扫打扫,买几支花回来插一插。
妻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有点陌生
回来的阿青被生活折磨得苍老许多,过去轻快的说话声现在变得缓慢低沉,有时候,她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十年间,阿青曾回国三次,小胜曾回国两次,而且,两人回国的时间总是错开的,只有一次时间有所交叠,三个人总算相聚了8天。8天的时间显得太短,倒倒时差也要去掉两三天,然后出去吃吃饭,走走亲戚,小胜再去找找同学也差不多了,有时候会抓紧时间一起出去旅行,但也不可能走太远,连省外都去不了。
因为太久没见面,老顾会觉得,和妻儿有了一点点陌生感和距离感,需要交往两三天,一家人才慢慢恢复过往的熟悉和热络。
老顾还发现,自己的作息和妻儿有了很大的差异,妻子在美国打工,儿子在美国读书,过的都是比较快节奏、有规律的生活,每天很早就起床了,而老顾一个人过久了,“总是随时睡随时起的”,有时候很晚才起床,双方互相都不太适应。
回来的阿青被生活折磨得苍老许多,过去轻快的说话声现在变得缓慢低沉,她经常扶着老顾的手臂走路,好像老年夫妻一样,有时候,她说着说着话就流下泪来。而回来的小胜,已经变成了大小伙子,也不会再与父亲疯疯闹闹。
老顾坦承,长久的分居对夫妻感情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对于未来,他说“抱着一个信念吧,以后会重聚在一起,把这个信念作为寄托。”但是,长久的分离,也的确让老顾有点后悔,特别是小胜的许多同学在国内大学毕业,也找到了不错的工作,更让他觉得以十年分离作为代价换取儿子在美国读书,真的不太值得。
最聊得来的朋友,也曾“中年空巢”
“人都是这样,对着外人都说一切很好,有苦只能自己憋在心里。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不会让儿子出国读书。”
“其实,你不知道,他熬得有多么苦。”阿文是老顾的表姐,也是老顾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与老顾的内敛不同,阿文的感情很外露,她谈起老顾时,声音有点颤抖。
阿文说,这几年,明显感觉老顾老得很快,头发都变疏了。“之前他要照顾老母亲,可是他自己病了谁来照顾他?”老顾有头痛病,一旦发作就要立即躺下,十年间,他的头痛病发作过四五次,一躺就是几个小时。他还试过发高烧,只能一个人踱着去医院,打了七天吊针。
阿文与老顾聊得来,还有一个原因:阿文也曾经是一个“中年空巢”,她的儿子此前去澳大利亚读书,最近才回国。“如果不是我大病了一场,他可能还不会回来。”虽然丈夫还在身边,但家里没有了活蹦乱跳的儿子,变得静悄悄的。
“人都是这样,谁愿意把自己的孤独随便和外人说呢,对着外人都说一切很好,有苦只能自己憋在心里。”阿文感慨,“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不会让儿子出国读书。”她最后说的这句话和老顾说的几乎一样。 (文/记者 黎亮 图/记者 乔军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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