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受害者·家属
-兄弟二人先后被日本宪兵抓走
全家人蒙冤几十年
“我没入过党,没入过团,连少先队都没有资格入。” 朱玉芬今年70岁,她的父亲朱云彤和叔叔朱云岫都在1467人的名单中。由于父亲朱云彤曾在伪满洲国做过警察,从小她就听惯了别人骂自己爸爸“不是好人”。
朱玉芬说,她从记事起,就知道全家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家里也穷得不像样子。不过奶奶一直告诉她,爸爸和叔叔是抗日的,参加了抗联,还为苏联红军提供情报,是好人,是被冤枉的。
“我爸被抓走时25岁,我二叔23岁,当时我还没出生。”1941年,朱玉芬的二叔朱云岫和父亲朱云彤先后被日本东安宪兵分队逮捕,当年11月出生的朱玉芬从未见过父亲。
朱云岫被抓后,一个亲戚在密山县开往哈尔滨的火车上恰巧遇到了在被押送途中的朱云岫。后来那位亲戚描述,当时朱云岫双手倒背,肩披棉袄,后面有日本人看着。朱云岫被捕后几个月,有一天,朱云彤回到家中,对怀孕的妻子说:“你改嫁吧,我活不了多少时间了,如果生的是儿子,以后就让他参军。”三天后,朱云彤被日本宪兵从家中带走。
-从“特别移送”档案中
发现朱家兄弟死于731部队
2001年7月发布的吉林省档案馆所藏“特别移送”档案中,朱云彤和朱云岫两兄弟的名字在日本关东宪兵队《昭和16年度逮捕谍者处理一览表》中紧挨在一起。
记者查阅到日本东安宪兵分队《关于扣留审讯苏联谍报员朱云岫对情况的报告通告》,报告中对朱云岫的描述为“该人性情狡猾,胆大妄为,在密山县辖各地诈称为特务机关或宪兵队之密侦,干尽坏事,无悔改之意,无逆用价值”。
朱云岫被捕后4个月,1941年9月16日,朱玉芬的父亲朱云彤也被日本宪兵队逮捕。侵华日军东安宪兵队对两兄弟的处理意见是残忍的“特别移送”。
“我奶奶一直抱着一线希望,觉得两个儿子也许是找苏联红军去了,盼着他们能一起回家”,说到这里,朱玉芬掩面而泣。上个世纪80年代,朱玉芬的奶奶去世了,至死也没有等到两个儿子回家。朱玉芬和三叔一起,给父亲朱云彤、二叔朱云岫立了碑,“只有两座空坟”。
-几十年后终于挺直了腰
2005年哈尔滨社会科学院出具了认定书,为朱云彤和朱云岫兄弟正名,认定书证实,朱云彤及其弟朱云岫作为抗联战士,在国际反法西斯战争中从事地下情报工作,替苏联红军搜集日军情报。1941年9月16日,日本关东宪兵队将此二人以“特别移送”的方式送至侵华日军第731部队用作人体实验材料。
朱玉芬告诉记者,她曾拿着省里的材料去为父亲和二叔办理烈士的认定手续,不过当地有关部门说“不知道怎么办,没办过”,后来她就没有再去。她说:“我也不看重这些待遇,最重要的是心里敞亮了,现在屯子的人都知道了我父亲和二叔是抗日的,几十年了,我感觉腰挺直了。”朱玉芬告诉记者,第一次走入侵华日军731部队罪行陈列馆,“眼泪就没停过,一进门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了。”
朱玉芬表示,她还会向日本政府讨个说法,不是为钱,如果获得赔偿,就捐给陈列馆。
朱玉芬的四个子女都下岗了,现在靠做小买卖维持生活。但她说:“我每个月有一千多退休金,够花了,比那时候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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