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有络绎不绝的学生赶向了报告厅。昨天下午,第33届解放文化讲坛——“面向世界的陈逸飞”在上海视觉艺术学院召开。已故著名画家陈逸飞的生前好友余秋雨及英国玛勃洛画廊艺术评论家菲利普·怀特、西班牙著作人和音乐人协会亚太地区首席代表玛利亚·克鲁斯·阿伦孛博士做客讲坛,畅谈对陈逸飞生前提出的 “大美术”、“大视觉”概念的理解。全国人大常委龚学平、上海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胡炜出席了本届文化讲坛。
本届文化讲坛由解放日报报业集团、上海文化广播影视集团、上海广播电视台、复旦大学上海视觉艺术学院、陈逸飞艺术基金主办,上海中润解放传媒有限公司、上海逸英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协办。
余秋雨:他本该获得更多掌声
今年是陈逸飞辞世五周年,昨天首先登场的陈逸飞生前好友余秋雨一开口就笑请在座的师生“用轻松的态度面对这么一个世界级的画家”。余秋雨回忆起自己和陈逸飞交往的一些轶事,“大家可能都知道我和陈逸飞先生长得非常像,像到我亲眼看到很多北大的学生围着他,拿我的《文化苦旅》叫他签字,他每一本都签了,而且用非常文雅的口气说‘我不是余秋雨,我是余秋雨的朋友’。 ”
余秋雨说,借用陈逸飞的作品《双桥》来说,陈逸飞本身就是双桥,他搭建了太多的桥,首先就是中国文化和世界文化的桥梁,尽管过去和现在也有很多这样的搭桥人,但在20世纪的后半叶,在这方面搭建得特别成功的一定能数得上陈逸飞。其中,陈逸飞画作的最大贡献就是告诉世界,“我的祖国是美丽的,尽管有很多的沧桑,但是美丽的。 ”在余秋雨看来,陈逸飞的作品远非表面那样平静,画中的一个早晨、一个傍晚、一个小山村或水乡小角落的风景,都具有很大的文化争辩性,西方世界接受了这样的画作,一座中西之间的文化和审美的桥梁就被搭建起来,“这个桥梁比绘画的实桥要宏大很多,大家从此知道了中国文化是什么。 ”
同时,余秋雨认为,陈逸飞搭建的“第二座桥”乃是“画内画外之桥”,“他冲破画框,搭建一个大美丽,搭建一个整体美学的桥梁。 ”余秋雨回忆说,陈逸飞最初想拍电影时曾受到同行们的劝阻,但他却不愿放弃。余秋雨不无感慨地表示,当时,陈逸飞向所有人瞒住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坚定地走向电影等不同的艺术领域,如今上海街道上一些特别漂亮的大雕塑,就是陈逸飞留下的,“他想把这座冲破画框的桥搭建得非常壮观,我们上海的市民真的要感谢这么一个艺术家。 ”
因此,余秋雨还呼吁公众应该对陈逸飞这样的艺术家给予“及时的掌声”,“不管是音乐家、指挥家、诗人,有一个新的艺术成果出现的时候,及时地给他欢呼,给他掌声,而不要眼睛老是看着说也说不上所谓小的传闻,艺术家的心是比较软弱的,所以保护艺术家,保护文化人是一座城市高贵的所在。 ”
菲利普·怀特:他的价值举世共睹
自2005年去世后,陈逸飞的作品成为绝版,身价飞涨。其中,陈逸飞1987年创作的《长笛手》,从最初的十多万美元一路升到200多万美元,冲破千万人民币。而一幅画家自画背影的《踱步》,最近也升到了4300万元人民币的高价。针对画作的价值等问题,英国玛勃洛画廊艺术评论家菲利普·怀特为讲坛做了书面演讲。
菲利普·怀特先是笑称自己如果再对陈逸飞的作品多加解释的话,可能有“班门弄斧”之感。但在他的理解中,正如陈逸飞自己所说,他就是通过其著名作品《踱步》来表述对城市的思考,所以在观赏陈逸飞的绘画时,会感觉到作者在邀请观者一起来欣赏这幅作品,“有的时候他的画似乎在拉着你进去,而同时又使你跟历史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也是他作品的魅力之一。 ”同时,面对台下来自上海视觉艺术学院的学生们,怀特表示,认真的艺术家希望以艺术来谋生,但事实上如果一个艺术家没有薪水的话,他们不得不谋生,或者想方设法为自己建立人脉,找到愿意支持他们的人。陈逸飞当时到美国进行艺术作品修复,其实是一种对年轻艺术家来说可谓“梦寐以求”的工作,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一边养活自己,一边每天跟绘画艺术作品接触、学习艺术大师的技巧。
作为一个资深的艺术评论家,怀特解释了作品的价值和拍卖价格存有差异的问题。他认为,公众常常会将艺术作品的出售看成是很容易做的事情,这是不对的。在艺术界,同样有着不同的圈子,不同水平的艺术家的“价格”显然也是不同的。如果陈逸飞的作品在出售时和其他不同层次作品摆在一起出售,就可能会降低其价值。因为在收藏者们看来,收藏也是代表脸面的,如果把低质量的作品出售给某一个收藏家或者是不合适的作品出售给收藏家的话,那么有可能无法在朋友和同行之间获得很好的面子,很可能让收藏者感到尴尬,从而伤害画廊的口碑。
因此,怀特总结道,由于这样的艺术品拍卖机制的存在,“并不是艺术家的作品没有价值,而是收藏家没有认识到它合适的价值,”陈逸飞的作品一度遭遇很大的困难,但他却最终能突围而出,这说明他虽然英年早逝,但成就却是举世共睹的。
玛利亚·克鲁斯·阿伦孛:他是个人类学家
西班牙著作人和音乐人协会亚太地区首席代表玛利亚·克鲁斯·阿伦孛博士最后发言。在她看来,陈逸飞是一个“突破了艺术的限制,突破了地理、时间、历史等各方面的限制”的先锋艺术家。同毕加索、达芬奇等艺术界的大师一样,他们都是文化交流的使者,都在生命的某个时期远离出生地,学习并创作出了艺术中最优秀的精华。
同时,玛利亚·克鲁斯·阿伦孛博士指出,无论陈逸飞本人是否意识到,在他得到荣誉和掌声、广受人们认可的时候,他自己实际上也在进步,“他首先将中国现代的艺术展示给西方,然后在西方学习不为中国所了解的一些绘画技巧,并且运用到其绘画当中,他成为了这个文化交流的领头人,这个成功之举肯定鼓励了很多人。由于陈逸飞先生在艺术界中的探索,让中国认识到并开始学习西方文化的精华,也由此打开了中国的艺术灵魂,这两个世界之间的相互认识以及他们最初的诠释,只限于伟大的天才,但是他们创建了流派,使得人们能够得其深意。 ”
至于陈逸飞在后期广泛涉猎各个艺术领域的尝试,阿伦孛博士认为这是非常有意义的,比如陈逸飞早期就欠缺一些建立在经济独立的基础上的独立创意性,但后来他注意到了,并建立了自己的文化产业,将创意、设计、流行相互结合,不仅将美学印在画笔上,还将美学用于日常生活当中。阿伦孛博士不无忧虑地表示,多年来社会都和美学背道而驰,陈逸飞的价值就是将美学应用其中,这种探索精神将他带到了视听的世界,使他具备一切天才大师对于新事物的开放思想。所以,从这个层面上说,能用宏观的眼光看待艺术,并且在多领域融会贯通、对一切艺术手段进行艺术创作的陈逸飞,是一位人类学家,“这表现在他对当时世界的博学和认知,还有陈逸飞先生从绘画方面转向其他领域的做法,如果没有像他这样的人类学家,世界就会停滞不前,毫无创新,感谢他那样的人类学家之间相互交融,世界相互开放,就像当今所说的那样,他们是全球化的诠释家,他的精神长存于他的作品当中,长存于他的流派当中。 ”
见习记者 曾索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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