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电影编剧有话说”活动在位于北京城北的“叁号会所”举办，《投名状》、《十月围城》编剧郭俊立，“80后”作家、新版电视剧《红楼梦》编剧柏邦妮及影评人张小北与到场的80多位影迷侃起了中国影视剧的家长里短。作为影视剧编剧一线的创作者，郭俊立和柏邦妮也与现场的电影爱好者分享了编剧工作的酸甜苦辣。至于有望今年上映的电影《让子弹飞》、新版电视剧《红楼梦》，两位参与其中的编剧也透露了一些背后的故事。

　　中国编剧都是“独行者”

　　编剧出来说话，被问到最多的自然是“编剧维权”的问题。柏邦妮认为，我们不应当总把中国编剧与美国来比，“中美编剧存在差异，就像中医与西医有别，中国的编剧总是特别依赖于个体的努力，而不注重整个机制的建构和保护。”她谈到，中国编剧的奋斗道路一般都是自己努力地写作，寄希望于有了口碑之后能吸引更大牌导演的“赏识”，除此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成功的捷径。

　　中国的编剧可以罢工吗？柏邦妮笑着说：“你不写，有的是人等着写呢，电影学院高年级的学生比你要价低、还比你勤奋。”两位编剧都认为，中国的编剧没有可以维护自己权利的组织，个个都是“独行者”。

　　编剧与导演的合作有个不可回避的话题：产生分歧怎么办？郭俊立认为，编剧应当坚持自己的想法，积极沟通，让导演理解编剧的意图。而柏邦妮的经验是，她会给导演提供几个备选方案，让导演挑选之后，自己再做修改。但导演往往是“只提意见不提建议”的。“一个好导演可以会拆墙，但拆了墙必须得会补上。”郭俊立引用姜文的话这样说，得到了现场听众认可。

　　新《红楼梦》就是原著风格

　　作为姜文新片《让子弹飞》的编剧之一，郭俊立对导演姜文赞不绝口。《让子弹飞》是根据《夜谭十记》中的一篇改编而成。改编后已经与原著不太相像。影片从一个小偷劫持县长讲起，题材类似于好莱坞的西部片。郭俊立称：“姜文是一个要求十分严格的导演，他常常能把过场戏拍到比重场戏还好看。能和他合作我感到很幸运。”《让子弹飞》中有一场姜文、周润发、葛优3个人吃饭的戏。郭俊立告诉大家，一部文艺片一般要用60多万尺长的胶片，而这一场戏剪出来只有5至8分钟，就用了十多万尺的胶片，可见姜文对这部作品的严谨、认真。

　　说到新版《红楼梦》，柏邦妮也讲述了创作中的趣事。她说，《红楼梦》的剧本创作经历了好几轮严格的筛选，创作小组中每个人在完成一稿后，经过审定才能进入下一阶段的修改，其间许多人都被淘汰了。在创作剧本时，几个编剧天天在一起讨论，在网络上建立了“红楼梦同好会”，每周还要交一次“作业”，像上小学一样，虽然工作辛苦，但工作氛围很有意思。在面对现场听众对改编尺度的提问时，柏邦妮说，新版《红楼梦》的剧本并未对原著进行特别大的改动，没有臆造的内容，也没有编剧自己的夸张想象。对于争议最多的《红楼梦》后40回的情节，电视剧仍然采取了认可度相对较高的“高鹗版”。有人质疑新版《红楼梦》会受导演李少红一贯的旖旎风格影响，对此，柏邦妮表示：“新版电视剧《红楼梦》的风格就是原著《红楼梦》的风格。”

　　电影票就是一张选票

　　国产电影的生存现状一直是观众最为关注的话题之一。对此，郭俊立说：“中国电影像楼市一样，有很多泡沫。市场大了，但是从业人员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填充这个市场。”针对社会上普遍认为中国式大片不会讲故事而对编剧水平产生的质疑，柏邦妮则有另一番看法：“中国电影质量不高的问题，并不是编剧的问题，编剧实际上是被动地创作，只贡献技艺，而并不参与影片思想、价值观的构建。”张小北也承认，由于电影产业的发展和观众审美取向的多元化，不会再出现上世纪80年代一部电影万人空巷的场面了，任何一部电影都会引来争议。

　　有影迷提出，中国的电影行业目前尚处于受保护阶段，既然国产电影如此让人失望，是否可以完全放开中国电影市场，甚至舍弃中国本土电影？柏邦妮表示支持，她说：“电影票就是一张选票，观众有权选择要看什么电影。”而张小北不同意此看法，他认为，对中国电影市场的特殊保护是有理由的。保持国产电影的独立性是一种文化的延续。

　　季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