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隽语:
●婚姻就是,到了一定程度,和自己较劲。
●婚姻关系其实跟菜市场讨价还价差不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在有共同地做成一笔买卖的愿望下,就会你进一点,我退一点。
●但凡有人说肯保护你,基本最终都是以抛弃你为己任,比方说丈夫。这点现实你都认不清,还怎么行走江湖。行走江湖第一条就是:只能信自己。
●大多数的中国男人,在河边逛逛,偶尔湿了湿鞋,却不至于光着脚回家。
比起三年前,六六要出名得多。
三年前,因为小说《蜗居》的出版,本报采访过作者六六。问她为什么起这么个怪名,她笑:“上网不要一网名么,这意思就是一个上网遛遛的少妇。”
三年后,六六在电话那头笑声不断,几乎听到每一个提问都会大笑,回答时语速极快,估计伴随花枝乱颤,话筒远离,听不清楚,记者不得不一次次请她重复。
三年间,六六经历了《双面胶》《蜗居》《王贵与安娜》的热播,名气猛涨,拥有了一批忠实粉丝,也经历了《蜗居》遭禁,官司上门的烦恼。她的博客也由新浪转到了湾区华人论坛。
在新加坡一心一意做主妇的她,喜欢在博客里老老实实地交待自己的日常生活,包括家事。在这个网络年代,我觉得这真是很勇敢的行为。她也喜欢在博客里放言男女、点评世事,针砭时弊。话题涉及房价、物价、教育、公德、民生,言辞大胆,笔法犀利,如果你喜欢《蜗居》里那些广为流传的经典台词,也会喜欢这些尺度更大、语言更直接的小文。
用六六的话说:“我不要听光鲜亮丽模棱两可的话,我不要听小桥流水的婉约。我就要大刀阔斧,刀斩火爆,剥皮见血的热烈,句句是泪,字字见锥子。”
这些锥样文章被收录到一起,出了一本新书《妄谈与疯话》,出版社在宣传时充满敬意地称六六就是一女性公共知识分子。对这个头衔,六六照例哈哈笑:“我完全没这想法,这是同志们为宣传造势所作的言不由衷的评论。”
3月23日,六六从新加坡转道上海赴北京,参加她的新书首发。电话音效差,在六六不断开心的笑声与我费劲的辨音析字中,我们进行了一次短短的对话。
那场官司就像天方夜谭
记者:六六你现在住新加坡还是上海?
六六:我在新加坡,因为儿子偶得上学了,我得陪着他。
记者:你现在心情好吗?因为我一直听到你开心地笑。
六六:很好呵,心情不好的时候在我的有生的岁月里面屈指可数。
记者: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人要找你打经济官司,我采访你的时候记得你情绪受了很大影响。
六六:当时生气吧,但影响非常短暂。正常人都能判断出来,这不知道什么人在借我的名说事呢。整得像天方夜谭一样——那也不是我的名,也不是我的履历,也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我的孩子……
记者:这个官司后来怎么样了?
六六:说句玩笑话,我倒是希望她找我麻烦,但再也不来了。
我保卫健康幸福的婚姻
记者:《蜗居》被禁播有没有影响到你?
六六:我完全不知道这事,至少没有人通知我。还是应该在待播吧。一开始摄制公司也好,图书公司、剧组也好,还谍战一样地互相猜测,以为是谁在炒作呢,最后发现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呵。
对于《蜗居》来说,影视作品面对的观众层次很多,所以有人说台词过于火热,不利于青少年观看,我想这个意见是正确的,我得自省。它的影响是暂时的,一旦社会的公平性和政府的公信力提高了,这种话题就会转移。但作为作家来说,你的思想必须是自由的,你不能被禁锢住,这样你才能反映当下。
记者:很多观众认为你在 《蜗居》里刻画的小三的形象可爱并令人同情。
六六:这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同志们的问题?作为一个女性,我还是保卫正常健康幸福的婚姻的。小三就像婚姻中的传染病,它会生病,但你肯定不期望自己得病。
记者:在新书中有一篇谈到如何报复第三者……
六六:当时是针对一篇网文“大奶投诉该怎么样报复小三”,我的结论很清晰,报复并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就像你和一群猪打架一样,猪很高兴,但你并没什么乐趣,而且你还惹了一身泥,对吧。最好的方法——如果有能力的情况下——尽量过好自己的生活。
记者:书里还有一个观点:女人太正经了不好。
六六:哈,女人不正经了也不好,适中吧。那个是评论女人在婚姻中的态度,该怎么样对待丈夫,一方面要做他生活重担的分担者,一方面要做他的红颜知己,让他有轻松愉快的感觉。女人尽量把这些角色都扮演上吧,免得给别人可乘之机。
记者:《蜗居》让大众对你的关注度非常高,这件事有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六六:我会主动交待自己的行踪,免得粉丝们担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欢迎人肉,呵呵。但大家对我兴趣不大,我好像没什么油水可肉。
给大家添堵的不是我的文字
记者:很多人喜欢《双面胶》《蜗居》,说出了大家在生活和婚姻中的困惑,你自己怎么看婚姻?
六六:理性和理智。因为到这个年纪上,盲目乐观就是幼稚了,如果说悲观,我也没遭受什么致命的打击。
记者:我不是指你自己的婚姻,而是对整个婚姻的解剖。那些剧越看越觉得堵得慌。
六六:我觉得让大家堵的肯定不是我的文字我的作品,而是现实。
记者:说到现实,也有人觉得《蜗居》里面,海萍和海藻的遭遇很绝对。真的会有那么多年轻的女孩子为了一套房子,出卖自己的爱情?
六六:这是故事啊!故事是需要情节推动的,我肯定会把很多冲突集中到一两个人身上,否则的话就变成家长里短了。它代表一种社会的现象,矛盾突出的现象。《蜗居》对观众来说有点残酷,是因为我不想遮掩现实,而是直言。
记者:你内心深处还相信爱情吗?
六六:《蜗居》里我讲的不是爱情,是顶着爱情的交换。要分得清,要让更多孩子分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交换。我们在书本中宣扬的爱情、真情、善良、信赖,让他们走上社会会有崩溃感。我们有责任向他们宣扬真正的价值观。有人说,电视剧里,张嘉译演的宋思明情多了,交换少了,我觉得这可能是我的书写的一种缺憾。我个人的价值观很清晰,我回国发现我们的价值观有相当大的扭曲,年轻人谈恋爱成了物质的结合,想不到自我发展的潜能,在年轻时就放弃了奋斗和发展的潜能。
记者:前不久,温家宝总理坦言“知蜗居滋味”,上海市委书记俞正声也向上海干部推荐《蜗居》,你怎么看?
六六:我认为作为政府官员,能够体察民情,尽力去了解芸芸众生的生活状况是件非常好的事情——不能随便评论领导吧?
记者:你放心说。
六六:我觉得这样一部剧能引起政府的领导者、政策的决策者和执行者的关注,对我来讲已经基本实现了写作的意义和价值,我觉得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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