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彬:我对中国文学是友好的(图)——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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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彬:我对中国文学是友好的(图)
2009年12月15日 14:46 来源:光明网-中华读书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在波恩与北京之间,顾彬往来频繁。前不久发邮件给他,很快回信告知我他近日来京的日程。在人民大学的“中国文学与国际汉学的互动”对话会和清华大学受聘伟伦特聘访问教授等活动和仪式结束后,他腾出踢足球的时间,在清华的临时寓所里,接受了本报采访。

  因为脚痛,顾彬穿着袜子在冰凉的地板砖上走动。排得满满登登的学术活动,使他看上去显得异常疲惫。在我们对谈的一个多小时里,顾彬甚至几度出现思路迟滞的瞬间,以至言辞表达不畅。

  接下来,顾彬的学术写作计划很多,都是关于中国的,有古代,也有现当代。身为汉学家的他,学术选择中未始不包含着他对中国和中国文化的热爱。正是因为有了这份热爱,在谈到下面这些关于中国文学的话题时,疲惫的他,仍不时地露出激动和激越的情绪来,间或,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

  读书报:您的《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获得中国学界颇多赞誉,但也有学者认为,现代和当代部分在比例和水平上不平衡。有些重要的作家、诗人如铁凝、贾平凹、陈忠实、于坚、海子等,或直接不提,或一笔带过,或仅出现在注释中。您本人对此有何看法?

  顾彬:《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德文版有五百多页,因为原计划不应超过三四百页,所以我不得不控制篇幅和长度。我在序言里说得很清楚,之前写过、介绍过的人不一定再去谈。长期以来,我花了很多精力翻译中国当代文学。关于中国当代文学,我写得太多,所以不想在文学史中再重复了。

  我的文学史不是一部辞典(缺少红线和中心),肯定会缺少一批人的名字。我主编的那套十卷本文学史,有3本半是我一个人写的,如果能和很多人一起来写,这些问题或许能够避免。中国学者老是把我看成一个“行走的辞典”,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其实我也有我的限制。

  再说,德国翻译、研究中国当代小说的人特别少,才三四个。他们什么也不翻译,什么都不写,比我对中国当代文学更有看法。但是,中国的记者不问他们而老是问我,这就给中国读者造成一个错觉——顾彬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评价很可怕。但是你若是问其他的德国汉学家,他们的评论才是真的可怕。相比他们,我还是友好的。

  当然,我知道于坚和海子。过去介绍、翻译比较少的人,我可能将来会多写多介绍。最近,我在德国和唐晓渡合作出版了一部诗集,介绍中国8个后朦胧诗派的诗人,其中就包括于坚和海子。今年我也翻译了他们和其他诗人的作品,如上海的陈东东。

  读书报:您站在世界文学的立场上观照中国文学,写《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时您也参考了很多中国学者写的文学史,您如何评价这些文学史著作?

  顾彬:我搜集了很多中国的文学史,有些很有意思,有新的观点。比如,北大陈平原写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和复旦陈思和写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可以说,这两本书是我思路的红线,虽然30年以来的文学作品看了很多,但我已没有时间再回头去看,这样只能依赖记忆,但记忆有时候会出问题。所以我看他们的文学史,想起了有哪些作者和哪些文学作品。他们的文学史打开了我的思路,如果不看他们的文学史,我的文学史可能就写不成。

  但我的观点与他们不一样。他们有时保守,有时进步。他们注意到的一些人是我过去没有注意到的,如陈平原提到的废名。还有很多20、30年代的作家我还没有注意到。通过陈思和的文学史,我了解到文革中并不是真的没有文学,如漫画家丰子恺的日记、书信、散文等。我现在也在搜集这方面的资料。

  读书报:作为外国学者,又兼有多种语言的背景,您认为现代汉语在写作上有什么特点?

  顾彬:因为学过很多外语,我清楚地知道汉语哪一部分受到了外语的影响,哪一部分还比较纯正。我喜欢纯正的中文,但纯正的中文又比较复杂,外语式的中文比较容易为外国人了解,因为它们在语法、句子、思想上和外语一样。但如果是这样,现代汉语对我就不再是挑战。我喜欢挑战,喜欢复杂、纯正的语言。

  读书报:您能否举个这方面有代表性的例子?

  顾彬:比如说欧阳江河。我刚刚翻译完他的诗集,计划明年1月份在澳大利亚出版。虽然他使用的现代汉语很复杂,但他完全考虑到语言本身。所以翻译他的作品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读书报:您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评价不高,对比起来,德国当代文学的状况如何呢?

  顾彬:德国作家和中国作家的写作态度完全不一样。例如,莫言的《生死疲劳》在43天之内就写成了,德文版有900多页。而一个德国的严肃作家,一天一般才写一页。柏林一个很重要的作家有一次告诉我,他一年只能写100页。我自己刚刚在奥地利出版的第三本小说,不超过100页,我写了三年,因为我老在修改。但中国作家不会这样,他们拼命写,写完就马上发表。

  德国很多作家水平很高,很有思想,但他们在美国、中国不见得受欢迎,甚至在德国读者也不是很多。但德国文学奖很多,凭借优秀的作品,他们能够得奖,很多严肃作家虽然写得不多,但经常获奖保证了他们在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

  读书报: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罗马尼亚裔德国女作家赫塔-穆勒,您应该对她很熟悉吧?

  顾彬:我对穆勒的作品很熟悉。她是罗马尼亚德国少数民族,这个民族还保留着18世纪的传统,所以她的语言很特别,很有吸引力。另外,她在罗马尼亚德文的基础上创造性地使用德文词,很多词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本人也是一个很勇敢的人,经历过很多困难和困惑。不仅在小说里写自己的生活,也写了别人的生活。

  读书报:去年法国作家克莱齐奥获得诺奖,而为评论界看好的意大利的马格里斯和英国的乔伊斯·奥兹却落选了,您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顾彬:原因很多,可能是因为政治,也可能是因为内容。还有就是,有些作品不具备获奖的水平。就得奖的作家来说,他们的作品也不是很完美。比如英国的莱辛,从内容来看,她的作品挺有意思,但语言水平并不高。克莱齐奥也是一样,他的语言水平可以,但内容方面,我个人认为不是很深刻。

  读书报:近期您有什么写作计划?有新书出版吗?

  顾彬:目前,我要把手头的东西先写完。然后再重新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我特别喜欢李白,很可能从明年开始,我要写一本关于他的书,因为除了日本之外,国外还没有一本真正好的。另外,我还想写一本关于苏东坡的书。我对中国古代文化很感兴趣,计划和华东师大的一位教授合写中国古代文化史。

  我学过哲学,对中国古代哲学也很感兴趣,也可能将来有一天我会写一本中国古代哲学史。但是这些都还没有考虑好,你明年再问我吧。

  -本报记者 陈菁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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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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