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恨剧场，它把我的整个生命都耗死在里面。”

　　台湾云门舞集创始人林怀民曾这样表达过他复杂的情感。而昨晚，杭州人在座无虚席的剧场中，用四次的返场掌声，献给了云门舞集·《行草》以及这个“痛恨剧场”的舞蹈精灵。

　　“返场共21次，观众泪流满面”。

　　据说这是林怀民和他的云门舞集最巅峰的一次谢幕纪录。

　　受公众关注和期待的舞蹈《行草》，在红星剧院进行首场演出，理所当然，我们也会不自觉地从观众们的第一次掌声开始计算，1、2、3、4、5……

　　算计着一共有几次鼓掌声，这其实对林怀民和他的舞蹈是不够公正的。这是一支被注入了精神力量的舞蹈团队，他们不仅仅是普通的舞蹈家，看完演出，我们更应该坚信，这是一支有自我图腾与信仰的舞蹈团队，林怀民，是将一种叫“神秘”与“神圣”的东西，植入了云门舞集每一个舞者的身体内里。

　　70分钟，《行草》利用人体柔软而饱含感情的四肢、躯干，向中国书法艺术表达了景仰之情。其中有一段舞蹈，著名唐代书法家怀素的《千字文》以电子影像的方式，铺天盖地，笼罩整个舞台，舞者在光影和字符之间游动、穿行、跋涉——因为起舞，他们不时地打乱了这些古老文字的书写顺序，但中国书法本身所蕴含的灵动，又恰恰被这样的破坏与解构，从而活现地表达出来，仿佛是在还原最初那场盛大的书写过程。

　　套用一句现成的夸赞之辞，一百个观众的心里，或许有一百种“行草”。

　　林怀民本人，也最怕人们看完演出，纠结于“这个跳舞动作究竟像哪个字”这样的问题上。他说，我们的《行草》不是用来对照和印证中国书法史的。“你可以看不懂，只要能感动就好。”

　　据说，林怀民对剧场秩序有近乎洁癖般的要求。昨天下午，在红星剧院，林怀民放出了精确的30分钟时间，彩排了《行草》的两个片段，供杭州媒体摄影、摄像。为尊重舞者，剧院的无线网络信号也临时屏蔽掉了。而这种尊重，一直延续到入夜，直至散场。(记者 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