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当1929年马歇尔在本宁堡步兵学校发动“本宁变革”时,他最先想到的便是让史迪威担任战术科主任,这个关键职位。马歇尔变革的意图,是造就一批真正能带兵打仗的战地指挥官,以应对未来机械化战争的需要。
JohnEastbrook:马歇尔非常看重史迪威,因为他认为史迪威不墨守陈规,不拘泥于现有的做事方法。史迪威总是说“等一下,为什么我们不这么干?”,他总是在思考,寻找新的方式做事。
解说:在本宁堡的日子里,史迪威以要求安格和善于提出挑战性问题而著称,他不断被马歇尔誉为是在战术和技术方面,走在了时代的前面的天才教员,也获得了伴随他一生的著名绰号“酸醋乔”。
JohnEastbrook:有一次一个年轻的学员,在军事观察报告中犯了很明显的错误,如果在真正的战斗中,你给出错误的报告,那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史迪威大发雷霆,并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这个军官,以及课上的其他军官,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第二天早上有一幅叫作“酸醋乔”的漫画,贴在了布告栏里,画里表情凶巴巴的史迪威,正从一个醋瓶子里冒出来。史迪威非常喜欢这幅画,他征求了作者的同意,把画复制了分送给他的朋友们。
解说:史迪威晋升为上校,并于1935年7月7日重返北平时,作为军事观察员,摆在他面前的是中国的未来、日本的扩张以及对美国的影响。但他无法料到,两年后这一天爆发的事件,将彻底改变整个中国,以及他自己的命运。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的炮火响彻夜空,几天后成千上万的日军,越过长城进入河北,运兵车以半小时一班的间隔通过山海关。日军的暴行让史迪威深感厌恶,他破例采取了不合常规的方式,把自己给美国情报部的电文,放在办公桌上供记者参考,“这样世人就有可能了解,日本在关内进行入侵的真实情况”。
敖依昌(史迪威研究中心教授):随着卢沟桥事件以后的演进,中国的华北战事的扩大,他当时到了张家口,当时日本人对他非常不礼貌,就是很冷淡,而且很傲慢。在这个时候史迪威他是憋了一肚子火,但是他在那个时候,他为了摸清情况,也只好委曲求全。
JohnEastbrook:他当时去前线考察,感到非常非常煎熬,日本人为外国武官们,安排了一个军事考察的线路,只带他们去事先指定的地点,看事先安排好的东西。只告诉他们对日本有利的资讯,史迪威对此非常质疑。
敖依昌:其实日本人在战争期间,应该说是犯下了很多罪行,那么他为了掩盖他的罪行,他还要组织各国的外交官,参观这个当时的战场和攻占的城市,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就故意,不邀请史迪威。
解说:事后,史迪威在日记中写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和这场战争无缘了,我被视为中国人的朋友,他们都把我看作麻风病人”。
然而,中国缺乏统一的政策和防御计划,造成抗战初期的节节败退,这些都让史迪威深感焦虑。而更让他愤怒的是,自己的国家为了换取幻想的安全,对日本的侵略无动于衷。卢沟桥事变以来,美国政策的主要目的,就是避免卷入战争。
JamesBradley(《父亲的旗帜》作者):那时美国只有很少的中国人,中国在美国没有任何政治影响,所以这个时候没有人站出来说,我们帮帮中国。就像美国在“二战”时期,不会帮助捷克斯洛伐克,也不会帮助澳大利亚,美国人也不会帮助挪威、比利时、法国,美国人说我们不要战争。
解说:1938年12月28日,在中国此后7年的战时首都重庆,史迪威见到了蒋介石,但他对这位后来成为他宿命般对手的领袖,评价并不高,认为“蒋介石对在他指挥下,经常出现的混乱,负有直接责任”。在卢沟桥事变近两年后,史迪威原来希望军事抵抗会更加协调有效,但是并未出现。
1939年5月1日,史迪威武官任满,离开的日子到了。此时的史迪威已经56岁,在陆军服役了30年,再过一年,他就已经五年没有升迁过了,他感觉自己会和其他退休的上校一样,黯淡平庸地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然而在回国的路上,他却得到了马歇尔越过了军衔比他高的34位高级军官,升任参谋长的消息。同时他也得知,马歇尔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拔自己为准将。在发来的贺信中,有人这样写道“如果在不久的将来爆发了战争,那么史迪威会在战场上证明,这个任命是正确的”。一个月后,战争在欧洲爆发了。
何亮亮:卢沟桥事变后,有一次史迪威在观察中国军队的调动时,在一个山顶上五到远处,有个长长的东西,像一只百足虫一样在缓缓移动。原来那是一列货车,正被一个连的中国士兵,从两侧推着前进。史迪威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这种蜗牛般的做法,然后对身边的人说,“就是这种精神最终将征服日本”。
在中国的多年经历,让史迪威看到了中国人身上那种坚忍不拔的性格,他深信穿草鞋、营养不良的中国士兵,一旦装备完善、训练有素、指挥有方,就能与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的士兵抗衡。当史迪威这次离开中国以后,中国人开始了艰苦的独立抗战。四年后战局的转变,让史迪威终于有这个机会,来证明他的这个信念。
Copyright ©1999-2024 china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