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哲学家、宗教学家、历史学家,国家图书馆名誉馆长任继愈因病医治无效,于2009年7月11日4时30分在北京医院逝世。任继愈简介:任继愈,1916年4月15日出生于山东省平原县。曾任北京大学教授,中国宗教学会会长,中国哲学史学会会长,中国无神论学会理事长,国家图书馆馆长,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第四至八届全国人大代表。(资料照片) 中新社发 应妮 摄
星期一,国家图书馆的工作人员都记得,这是任继愈先生在行政楼三楼办公室里工作和会见访客的日子。
7月13日,来“见”任老的访客会有很多。国家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们放弃了双休日,紧张地忙碌着,记者探访了布置中的任继愈先生灵堂。
最后一场“学术报告”
走进位于总馆南区学术报告厅的任继愈先生灵堂,立刻“见”到了任老的面容。在幕布上,悬挂着任老的遗照,照片上的任老风度翩翩,穿着深色西装和白色衬衣,戴着黑框眼镜,银发被微风掠起。他面带沉吟之色,目光深邃地投向远方,似乎在注视着遥远地平线上世界文明的曙光,又仿佛在眷顾他没有来得及完成的学术生涯;而对于凝望着他的人们来说,这种目光仿佛又蕴含着一种亲切的道别与一些殷切的叮嘱,在肃穆中无声地回响着。
“老子出关,哲人逝矣,蓬莱柱下五千精妙谁藏守;释迦涅槃,宗师生焉,大藏大典四库文明有传人”,遗照两边,一幅白纸黑字的挽联映入眼帘。这是现任国家图书馆馆长詹福瑞先生题写的,概括和颂扬了任老为民族的文化振兴所做的千秋功绩。
记者看到,灵堂可容纳近百人,已基本布置就绪,数十个花圈依墙两边排开,堂中央摆放着数十簇花篮。工作人员还准备了一组印有任老各个时期的照片和生平介绍文字的展板,挂在吊唁人群从图书馆正门到达灵堂的必经通道两侧,使之成为一条“追思之路”。这是任老以他毕生的人格精神,为人们做的最后一场“学术报告”。
后来者“薪火可能依”?
任先生逝世后,截至7月12日晚6时,各级各类图书馆,以及专家学者,任继愈先生生前好友,学生纷纷发来唁电。著名学者,91岁的周汝昌发来一首11日清晨所做的古诗《痛悼继愈学长老友尊兄》,诗曰:“又夺一老去,问天何忍为。云霄风习习,学苑雨凄凄。先贤遽零落,后生何所依……”诗中,周汝昌追忆了与任继愈交往中的诸多片断,感叹自己最近听说他身体欠安而没有来得及慰问,“岂料惊讯至”,以至“终宵不能寐”。诗末,周汝昌发出追问:“哀及后来者,薪火可能依”?
令人告慰的是,就在记者采访期间,有好几位与任老素不相识的大学生专程来到国家图书馆吊唁。当得知纪念活动将在第二天正式开始时,他们相约“明天再来”。
与工作人员感情都很深
任继愈先生是7月11日4时30分走的,当天上午9时30分,国家图书馆官方网页悄然蒙上了“黑纱”。记者获悉,至少在接受各方吊唁的7月13日到7月15日期间,网站所有文字和图片都会是黑白两色。
“任老从1987年开始担任国家图书馆的馆长,所有工作人员对他的感情都很深。在2005年他卸任而转为名誉馆长之后,每个星期一和星期四的上午,他还会出现在办公室,整理工作,约见同事,也会见访客。一直到今年年初,任老还在办公室里接受采访,录制了一档文化访谈节目。3月份以后,就再也没见到任老了……”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这样谈起任老。
他告诉记者,为任老设置的灵堂接受各方吊唁,不限人数,也不限身份,但会在着装上有些要求。“我们希望大家遵守相应的礼节,以表达对一位老人的敬重。”
学人本色 文化传灯
“任先生在病中时,我们去北京医院看他,他已神志不清,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只有‘图书馆’三字,反复说了几遍,我和同事们都听懂了。”名誉馆长任继愈的离去,令国家图书馆副馆长张志清悲痛不已……
在张志清等国图人的眼中,任老年届九十,仍然思维敏捷,口齿清晰,谈吐风趣,睿智而诚恳,深受员工爱戴和景仰。
任继愈研究哲学史、宗教史,学问淹博通达。“读任先生的著作,深刻感受他的眼界之宽,学问之通,毫不拘泥刻板。”张志清说,“我从四个方面受到他的教益:一是科学严谨的态度。他前后四次注译《老子》,根据研究成果调整观点,不怕改正错误。二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他是北大第一个自觉用历史唯物论研究中国哲学史和宗教史的学者。三是辩证和实践方法。任先生研究辩证法,实践辩证法,关心国家教育、文化、民生发展,探索中国文化思想发展的脉络和未来发展趋势。四是扎根本土的研究特点。任先生在著作中多次提到,纯粹的学术研究是不存在的,中国人接受外来思想都是用中国人的眼光来看的,学问一定要扎根本土。”
“儒者之风道家之骨从来学人本色,中华大典佛教大藏毕生文化传灯”——张志清拟挽联表达对老馆长的深深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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