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日本就请学习到底

　　□ 五岳散人

　　本来强制安装的“绿坝”软件，最新的消息是“暂缓安装”，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暂缓我们就不探究了，反正“计算机厂商觉得时间不够”这种说辞牵扯所谓高科技的软件，对于我等不懂技术的人来说，基本也算是言之成理。

　　也有某些言之不能成理的地方。比如说为了证明安装此类软件是大势所趋、世界潮流的时候，举出的例子是日本。请让我把原文不嫌繁琐的引用一下：据日本共同社报道，日本政府“网络青少年不良信息对策和环境治理推进会”30日上午召开会议，确定了为保护青少年免受不良信息影响的“互联网使用基本计划”。其中关于不良交友网站链接受限的过滤功能，计划不仅规定相关公司有义务提供，同时还督促家长等监护人积极利用。

　　保护青少年是每个社会都该做的事情，但请注意一个事实：日本是色情音像产品的生产大国，在那里有着看上去相互矛盾的现象。一边是保护青少年免遭不良信息的侵扰，一方面又生产着这种产品。两者对照着看，难免让人有精神分裂的嫌疑。

　　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在日本有分级制度，人家保护青少年、允许他们接触什么样的信息是有法律依据的，青少年由于没有成年，当然可以由成人社会来设定他们可以看什么、不可以看什么。这个逻辑的依据就是承认一个社会里有成人与青少年之分，而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未成年人来保护。当一个社会能够分清成年人与未成年人的时候，谈到控制不良信息才是有意义的，如果把大家都当做未成年人来看待，什么信息都可能成为有害信息——谁都没有判断能力。

　　再往下看：这份计划是依据4月生效实施的《不良网站对策法》而设立的。考虑到互联网是自由发表言论的场所这一特点，计划在提及防范不良网站措施时明确写道：“民间单位和个人的自主努力将发挥主要作用，中央和地方政府对此予以尊重”。

　　这段话的意思是，这里并不牵扯国家的强制力，而是要由个人以及民间自主进行选择。这种选择不但包括不良信息的定义问题，也包括使用什么方式或者软件来阻拦不良信息的问题。青少年的教育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如何进行这种近似于思想品德教育以及该教育的界限在哪里，这本身应该是民间社会应该操心的事情，国家或者政府尊重与引导即可，使用强制力是不必要的。

　　既然是拿出日本做例子，而且把这种例子作为正面的典型来看待的话，那就证明这种模式是有效的，笔者也觉得这种模式相当有效。有效的东西应该尽量学习得完整、不走样为好，当年清朝变法图强的时候，就是因为学得不甚到家而没有产生良好的效果嘛。我们这些年走过来，应该早就知道这种只学习自己认为需要的，而忽视整个架构的完整性的做法是不可取的，到头来难免有东施效颦之讥。

　　所以，当务之急是建立一个观念上的成人社会，然后由这个成人社会来保护青少年的成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国家来保护全体国民的“健康成长”。然后，在发育完全的成人社会里，才会出现民间的力量，运用合适的、可以自由选择的方式端正世风。看上去似乎这个主意进展有些缓慢，但总比强制的某些东西要好一些。

　　(作者为北京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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