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的想法让人深思
而韩寒让人狂热
记者:说起朱文发起的“断裂”运动,会让人想起两年前的“韩(寒)白(烨)之争”。同样是反抗权威,同样是年轻人与老一辈的碰撞,您认为韩寒是否延续了朱文的行动?
陈思和:我很欣赏韩寒,但争论不能看表面的言辞。韩寒和白烨的争论,概括起来就是“文坛是个屁,不跟你们玩”。这是这个时代的现象;韩寒的批评,不会改变白烨的生活,白烨的论断,也不会改变韩寒的境遇。而朱文之所以被围剿,是因为他是在体制内反抗体制,威胁到一个已经成型的群体的地位,所以最后他从电力系统辞职了,拍起了电影。
打个比方,(上世纪)50年代,政治控制作家,大家都看赵树理这样的作品,要是内地出现一个作家写王朔这样的作品,大家肯定很敏感,但台湾一个作家这么写,就没人关心他——离得太远了,完全不搭界,对我根本没有威胁。
记者:这个时代没有像朱文这样在美学上真正反叛、真正有创造性的作家?
陈思和:朱文当年和青年的关系,是他有独立的想法,他的想法让人深思,而韩寒让人狂热。现在年轻的80后作家在主流文学体制里几乎没有声音,这一代作家也没有出现真正反叛的个体——他们在自己的圈子里自得其乐。
记者:那您如何解释这个时代年轻人更愿意也更能发表意见?尤其是在网络上。
陈思和:正是这样,现在,年轻人的骚动被网络和媒体控制或引导,独立的思考越来越少。对抗、骚动也成了时代意识形态的一部分,他们用染黄头发、过夜生活表达自己的对抗,宣泄自己的骚动——没有对立。说好听点,这叫多元,说难听点,现在是集市贸易,市场消磨了一切对抗——所以你经常会听到有人说,你不爱看,就别看。
本报记者 蒲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