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负重
由于以上工作,关露投靠汪伪特务的消息在上海滩开始传播,文艺界的人说到关露都充满鄙视,各种相关的活动也不再接受她加入。关露很痛苦,却无法去辩,她牢牢记着曾经与潘汉年说过的话,如果被别人说成汉奸,绝不辩护。但她总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很快就会澄清自己。
在完成了李士群的策反任务后,关露给组织写了一封信,请求去延安。哪知得到的回复却是,不宜回来。上海方面希望关露继续留下提供有用的情报。
关露得到消息后,哭了一晚上。想到现在连好友也不信任她,也唾弃她,热爱的写作也无法进行,恋人也不得相见,异常难过。只是哭过之后,她还是强打起精神,继续完成组织派给她的任务。
新的任务是让她去日本人办的《女声》杂志做编辑。《女声》是一本综合性月刊,社长是一个叫佐藤俊子的日本女作家。关露去《女声》的目的是接近佐藤,再通过她接近日本左派人士,找到日共党员,搞到一些日方的情报材料。
关露在《女声》负责小说、剧评和杂谈。为了不让汉奸言论出现,同时又保护自己的身份,关露只能尽量编些无聊的风花雪月文章,将大量版面占去。这种不动脑筋的工作,对关露来说,真是痛苦。
在《女声》工作工资微薄,甚至生活都成问题。关露日子过得节俭,早餐几乎省去,肉蛋之类的根本吃不上,常年处于半饥饿状态。到了冬天,租的房子冷得像冰窖,关露买不起木炭,想去卖血。可是医生说她身体太弱了,会承受不了。血没有卖成,木炭也没有换来,关露守着寒冷的屋子过了一个冬天。
1943年8月,关露去参加“大东亚文学代表大会”,这个会让关露很犹豫,因为等于要在世人面前再一次亮出自己汉奸文人的身份。但上级组织却发下话来,如果去日本一趟,会看到听到许多情况,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于是关露就去了。这次大会,日方分给关露的讲话题目是《大东亚共荣》。关露把题目换成《中日妇女文化交流》,谈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诸如中日双方语言不通,大家交流起来比较困难,今后应该多学语言之类的话题,蒙混过去。
果然,关露参加完这次会议回上海后,就看到一篇登在《时事新报》上的文章:“当日报企图为共荣圈虚张声势,关露又荣膺了代表之仪,绝无廉耻地到敌人首都去开代表大会,她完全是在畸形下生长起来的无耻女作家。”这时,关露的“汉奸生涯”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