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生晚年生活:穷我一生,是在将冒险进行到底——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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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羽生晚年生活:穷我一生,是在将冒险进行到底
2009年02月02日 16:12 来源:北京晚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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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新派武侠小说的开创者梁羽生于1月22日因病在悉尼去世,享年85岁。梁羽生一生共创作新武侠小说35部,代表作有《七剑下天山》、《白发魔女传》、《萍踪侠影录》、《云海玉弓缘》、《大唐游侠传》等。

  从写作时间上来说,梁羽生是新派武侠小说的“大哥大”。在梁羽生之前的旧武侠小说始终难登大雅之堂,1954年初,梁羽生的《龙虎斗京华》开始在香港《新晚报》连载,正式拉开其30年武侠创作的帷幕。

  本文讲述了1987年梁羽生移居澳大利亚以后“金盆洗手”的晚年生活。这20年少为一般读者所知,而晚年的梁羽生,也许“才是最值得读者回味、感知的梁羽生”。

  1月21日下午,悉尼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张晓燕曾去探访梁羽生,想给他看几张献给他的字画。那时的梁羽生已睁不开眼睛,也不能说话了。张晓燕凑到他耳边说道:“你要是听到我的声音,就握住我的手。”梁羽生便从被子里,艰难的伸出手来,摸索着、摸索着……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心中都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却并未料到事情竟会来得如此快速。次日下午,他静静走了。

  1987年9月,梁羽生偕妻子移居澳大利亚。离港前夕,文友琳清赠以集句联:“长为异乡客;莫学武陵人。”而梁羽生则借澳洲悉尼新华埠的碑坊联作答:“四海皆兄弟焉,何须论异族同族;五洲一乾坤耳,底事分他乡故乡?”自香港飞抵悉尼,大概需要十个小时的时间。梁羽生秋季启程,一下飞机,恰是南半球和风习习、花木媚人的初春。

  梁羽生曾笑称自己“无钱购买‘金盆’去‘洗手’,余资倒还可以在澳洲雪梨的郊区买一层楼。”他的住宅位于悉尼市北岸的Mosmen地区,一条幽静的街畔,立着一幢幢联体别墅,每家的花园都有围墙隔开,远离喧嚣嘈杂的商业街市和交通要道。梁羽生的住宅是三号六门,只有两间狭小居室,客厅兼做书房,环境却异常优雅。自窗口往外看去,便能见到美丽的悉尼湾。偶尔开着窗户读书,还会有几只鸟儿飞进屋内。这种感觉,对久居香港繁华地段的梁羽生而言,无疑十分新鲜。

  梁羽生很快就适应了澳洲的生活。节假日时,他偶尔会和妻子来到“澳洲广场”第46层的旋转餐厅,一边吃饭,一边观览悉尼港四面八方的旖旎风光。而位于达令港的悉尼中国城,同样亦是他们夫妻的常去之所。这里拥有澳洲最大的华人社区,他们来这里饮茶吃饭,感觉就如同回到香港一般,所以戏称之为“澳洲的尖沙咀”。

  中国城附近有家酒楼,每周四的中午都会出现一群高谈阔论的花甲老人,畅谈一番之后,便各自放下十元茶资离去。久而久之,便得了个“十圆会”的名字。这一例会约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就曾开始,梁羽生参加之后,很快就和该会发起人之一的李承基成为文友。他同时又参加了一个距离悉尼市中心不远的文娱组织“文华社”,每月的首个周日下午,该社都会举行关于棋类的定期活动。梁羽生以澳洲象棋总会名誉顾问的身份,来此切磋棋艺,自然兴致浓厚。他还曾担任过几次当地颇具规模的征联评判,譬如1991年悉尼建德大厦的征联。另外,他从读中学时就爱看话剧,在香港忙着工作和创作,往往没有眼福,如今移居悉尼,当即“旧欢重拾”——只要华人演出的话剧,他都尽量去看。《澳洲新报》的总编容启辉听说梁羽生来了澳洲,立即盛情邀他给报纸撰稿,梁羽生便给他写了个对联专栏,果然很受欢迎。后来容启辉转到澳洲广播电台工作,为了提高收听率,1994年间,又邀梁羽生主持一个“说武谈文”节目,持续到次年年初。这是梁羽生首次来电台主持节目,幸好内容都是他熟悉和感兴趣的话题,无拘无束,反响十分不错。积极参与社交之余,他也聘了一位家庭教师,用英文帮自己补习澳洲历史,每周一次,很少间断,以便阅读当地的英文报纸,了解澳洲新闻和国际大事。

  1994年元月,每年一度的悉尼作家节如期开幕,组织者历来喜欢邀请一些异国的嘉宾出席,这次更特意安排了一个“中国武侠小说专题研讨”的内容,给金庸和梁羽生分别发出邀函。其时金庸与梁羽生已有近十年没见过面,梁羽生隐居澳洲,金庸则频频现身各种媒介,生活十分忙碌。研讨会上,梁羽生当众宣布:“我顶多只能算是个开风气的人,真正对武侠小说有很大贡献的,是今天在座的我们的嘉宾金庸先生。”金庸听了,十分高兴。1966年间,梁羽生曾以“佟硕之”的笔名,写过一篇《金庸梁羽生合论》,发表之后,受到金庸反驳,以致两人的关系大大疏远,直到七十年代才有所缓和。梁羽生移居澳洲之前,他们曾有一次碰面,这时则是相隔十年再度重聚,恩恩怨怨早都看淡。梁羽生后来曾感慨说道:“我相信,他没有料到当初骂他的人,如今会给他这样高的评价。会后我们一起吃饭、聊天,还一起下棋。彼此不高兴了大半辈子,到老了,才忽然发现对方是一个难得的朋友,这真的应了那句古话——‘不打不相识’。”

  而后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梁羽生渐渐开始受到病魔骚扰。原来1985年时,他就被香港医生查出了十分厉害的糖尿病,发展到了后来,甚至无法靠服药维持,必须每天注射两次。他决定定居悉尼,也是看中这里先进的医疗水平。1994年6月,梁羽生忽而夜尿频繁,化验结果竟是膀胱癌。某日他躺在病床上,偶然想起了《圣经》中的句子:“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于是便开始向神灵祈祷,求祂赐给自己内心的平安。而他的心情竟真的很快就回复了平静。此后他的病情似乎得到控制,但很快又经历了复发之苦,这种折磨给他的信心造成很大打击,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的经历是否真实。一位身处美国念化学博士的基督徒朋友听说之后,立即向他推荐了蔡苏娟的《暗室之后》、苏恩佩的《死亡别狂傲》等书。那些书都是作者受到熔炉中的试炼时写出来的,可以启迪读者对人生苦难的看法。梁羽生读了之后,意识到信仰的真实与否,关键并非个人的苦难是否得到拯救,而是人的心灵能否和神完成真挚的沟通。他因此变得不太重视自己生命的长短安危,紧张的心境渐趋舒缓,最终战胜病魔,顺利出院回家。住院的那些日子里,梁羽生经常思索宗教信仰的问题。他觉得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都非常奇特,譬如一只手表,要有人设计才能运转,而宇宙若没有总设计师,又如何才能运转?1994年9月18日,他来到悉尼寓所不远处的Chatswood地区的基督教堂,受洗成为教徒。

  1998年间,梁羽生做了个极其危险的心脏手术,医生打开了他的胸骨,把大腿和手臂的两根血管和心脏的两条完全堵塞的血管接驳。74岁高龄的梁羽生,身体竟有三大致命“杀手”——膀胱癌、心血管硬化和糖尿病。任何手术对他而言都有很大威胁,但他还是毅然去动了手术。病愈之后,梁羽生曾经写道:“这是冒的一个生命的险。当我渐渐可以自己下楼去散散步,当我晒着澳洲猛烈的阳光,当我听到圣诞平安夜钟声的时候,我想,穷我一生,是在将冒险进行了到底!”

  梁羽生晚年的澳洲生活,看似惬意悠然,实则饱受病魔纠缠。包括他的心境,都似乎鲜有人知。1999年末,所有人都忙着欢度世纪之交,他却拿出一首诗来:“一去萧萧数十秋,劫余相见慨浮沤。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岂女流?谁遣龙蛇归草莽?空余涕泪泣神州。自怜多少伤心事,家国飘零到白头。”

  其中的悲苦、凄凉、无奈、隐晦,凡此种种,真是一言难尽。也许,晚年的梁羽生,才是最值得读者回味、感知的梁羽生。

  (作者私家侦探,22岁,致力于梁羽生的生平研究和小说研究,其整理的梁羽生年谱、梁羽生小说年表,散见于网络,纠正了很多前人的错误。)

【编辑:张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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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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