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郭敬明“向物质妥协”
他认为写书的意义就在于销量,而写作正类似于一种工业生产,当写作成为事业,就务必努力经营。
成为职业商人
据郭敬明介绍,《小时代》是一部“献礼上海”之作,与张爱玲和王安忆不同的是,作品更有时代性,主要反映当今上海这座城市里年轻人的生活状态。“有些人特别有钱,生下来家里就很有钱,有些人很平民,甚至经济条件不好。”关于自己更加贴近哪一类人,郭敬明说:“我正好是从外地到上海来的最普通的平凡人,一步一步变成可能别人眼中比较有钱或成功的人,这中间经历了一个过程,我是从低处一直走到高处,对这个过程里的每一个状态都比较了解。”
韩寒调侃这部小说道:“尽是LV、爱马仕的,我觉得就是给那些县级市的读者做品牌普及的吧。他(指郭敬明)说要写一整个时代,我想就是‘恒隆时代’吧。”郭敬明出生于四川自贡,在完成于高中时期的散文《桃成蹊里的双子座》里,就表现出了强烈的两面性:一方面探寻并向往作家丰富的精神世界,同时又对世俗的金钱、物质有着毫不掩饰的欲望。他会写:“流浪作家、小太监、乞丐就是我向往的人生……所有为名为利为权奔走的人们在他们眼里只是粉墨登场的跳梁小丑……”,笔锋一转又写道:“我也在人流俗世中摸爬滚打垂死坚持,为将来的名、利、权头悬梁锥刺股。所以现实与理想的落差让我觉得迷失了自我迷失了路……”
到上海后郭敬明似乎逐渐摆脱了那份迷惘,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越来越现实主义了:“小时候,我们都活在浪漫主义的调调或情趣里,但当你世界观完备、价值观完整了,真正有了职业的经验后,就明白那都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本人与这个世界完全脱离,否则就要妥协。”问及对音乐、电影的欣赏口味,郭敬明不像大多数文艺青年那般头头是道,显得兴趣缺缺。至于文学理想,这似乎本来就不在郭敬明的追求目标之内,“我没有最喜欢的作家”。对于将来的职业规划,他表示,即便以后完全放弃写作、成为职业商人,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B=《外滩画报》
G= 郭敬明
写作:灵感不重要
B: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和17 岁刚出道时有什么差别?
G:17岁时写东西以热情或是对文学的热爱为主,那时并没有想过它会变成自己的事业或是什么。那时就觉得很爱写,我喜欢讲故事,就会写很多文章。这是最开始的过程,当它变成你的事业的时候,你会慢慢变得要去经营它、维护它,要去保护你自己的品牌。到后来对自己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而不是凭着最开始的冲动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我今天高兴就写,不高兴就不写,不是最开始那种散漫的状态。
B:但在那种状态下创作出来的东西可能更加真诚。
G:不,我觉得写作主要还是技巧。你小时候写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有现在好。因为那个时候的阅历、创作水准,包括对文学的把握都是远远不够的。那时就是很青涩的一种状态,创作出来的文字除了热情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缺陷,很稚嫩,需要经历时间去打磨。
B:我很好奇你现在一天里的写作状态,谈完生意回家写作吗?
G:这么多年的创作经验已经让我非常熟练了,哪怕我在公司或是很吵闹的环境里,只要我想写我还是可以写出来。我没有给自己分一个那么清晰的时间段,说几点到几点是我的写作时间。我可能白天在公司处理事情时,有灵感,或者第二天稿子就要交了,我一定也会赶出来。我觉得这是职业化的,它是我的职业,我的工作,而没有像传统作家那样要闭关写作,对我来说没这样的事。
B:灵感对你不重要吗?
G:我觉得不重要。我的灵感只要想有就会有,这就像是一种技能。我今天只要想写就能写,写出来的东西质量也是好的。这就是一个成熟作家和刚刚开始的新人所不一样的地方。我刚开始的时候,更依赖的是一种情绪,比如听了一首好歌、看了一部电影受到触动了,就想要写,到后面我更多依赖的是创作技巧、书写的熟练度和小说创作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