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学者裴钰的新书《莎士比亚眼里的林黛玉》刚刚面世半个月,但随着该书的选载版在网络上传播,众多网友就书中提到的《红楼梦》种种英文不当翻译感到吃惊和不满,著名的霍克斯英文版《红楼梦》甚至被网友讥讽为“山寨版《红楼梦》”。
●黛玉译名含“放荡女人”之意
很多网友大呼不敢相信,袭人的名字取自诗句“花气袭人知昼暖”,如此一个美丽的名字,居然被翻译成“袭击男人”;最离谱的还是黛玉的名字,竟然含有“放荡的女人”的意思。网友因此大呼“保卫名著”。而该书作者裴钰说,不当之处还有很多,比如英文翻译家们把贾宝玉的怡红院改名成了怡“绿”院;把刘姥姥变成了基督徒;让贾政领着贾府老少一起做弥撒。还比如,李纨,字宫裁。“宫裁”被翻成Kung-tsai(Palace Seamstress)。Palace Seamstress,是指“皇宫里的女裁缝”,而“宫裁”的本意是极其名贵的丝织品,和“纨”字相对。理解成皇宫里的女裁缝,显然是望文生义。
从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英语世界的读者能够阅读《红楼梦》的英文全译本,而不再是节选的翻译本。裴钰说:“全世界目前有两个英文全译本《红楼梦》。其中,霍克斯版《红楼梦》(英译本),由企鹅出版社1973年出版。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英文全译本,在世界影响最为广泛,也是公认的最广泛的传播文本。其最大的特点是创造力强,文学味道浓郁。我主要采用的是这个版本。而杨宪益、戴乃迭合译的《红楼梦》,出版于1978年,比霍克斯版严谨,但是过于拘泥和琐碎,文学色彩不高。”
●作者出书目的并非为揭短
裴钰所列举的种种误译,大部分都为学术界一直公认,但普通大众关注不多。对林黛玉的错误翻译,则是裴钰的发现。而从东西方文化比较的角度看《红楼梦》,此前没有人写成洋洋大书。旅美学者许莹莹因此认为,如果说,英国翻译家们把中国的林黛玉带给了英语读者,那么,裴钰则是把英语读者眼里的林黛玉又带回了她的中国故乡。
裴钰曾经在电台、出版社、报社和杂志社工作,目前,致力于中国历史和现代西方思想史研究。对于《莎士比亚眼里的林黛玉》一书在读者中引发的反应,他认为全在意料之中。“眼下关于《红楼梦》的分析和品读,多是从人物分析、小说结构和版本校勘等方面来做的,而我则从中西语言对比的角度出发,这样读者就可以从一些矛盾冲突中,更好地鉴赏我们的中文。我出书的目的不是为了揭短,不过这些译本中的翻译不当让读者感到愤慨,正说明读者对《红楼梦》的喜爱,谁都不希望这本名著被糟蹋。”
●重新翻译“红楼”尚存困难
两个英文版《红楼梦》都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因此有读者认为,这是否意味着《红楼梦》英文版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了?裴钰认为:“翻译《红楼梦》有两大前提:一是翻译者母语为英语;二是红学和汉学造诣很深。目前,两大译本已经快30多年没有更新了,根本原因还是这两个。霍克斯和戴乃迭的母语都是英语,两者也都是世界闻名的汉学大师。目前没有人能够超越他们,所以没有新的译本出现很正常。”
而资深出版人胡性慧认为,从目前看,虽然重译《红楼梦》还很困难,但中国的学者包括红学家和翻译学者,应该彼此合作,比如要做资料整理性工作,为海外翻译者提供最好的中文版本;要防止核心价值观走偏。中国学者应该进行积极主动的配合,最后还是要由西方学者担当全译本重任。
(记者路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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