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无尽情思的尼龙袜
在刘少奇同志纪念馆的藏品中,有这样一双深蓝色的尼龙短袜,袜底和跟部都磨破以后,又加上了多层补丁。据王光美介绍,这双尼龙袜是20世纪60年代初日本朋友赠给刘少奇的。当时,这种袜子在国内还比较稀罕,显得非常珍贵。刘少奇穿得上了补丁后,王光美又穿了12年。它是1985年11月由王光美捐赠的,经鉴定属国家二级文物。据当年到王光美家征集刘少奇文物的何光国说:王光美对这双袜子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文物交到最后,王光美手中还拿着一双尼龙袜,她依恋地拿着袜子看了又看,脸色也显得深沉起来:“这双袜子不给你们了,我自己想把它留着。”因为这双袜子太珍贵了,何光国反复请求王光美把它贡献出来。王光美沉思良久,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把这双尼龙袜交给了何光国,献给了正在修建中的刘少奇同志纪念馆。讲起这双尼龙袜,还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
1967年7月18日晚,中南海的造反派同时分别批斗了刘少奇和王光美。也就是从这天起,刘少奇和王光美开始被分开关押。刘少奇被关在福禄居前院的办公室里隔离看管,并加派了岗哨监视。王光美被关在福禄居的后院。一个偶然的机会,刘少奇得知王光美就关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从此以后,刘少奇天天站在他的北窗前望着后院,深情地注视着那边的动静。尽管其间还有房子隔着,根本看不到后院的一切,可他有时一站就是半天,把埋在心里的对亲人的思念用自己的目光送到后院,以此得到安慰。这件事后来被监视人员发现了,于是就在前后院中间砌上了一堵高高的墙。刘少奇连这一点点安慰也失去了。
1967年8月5日,中南海里也举行了“批斗刘、邓、陶大会”,会场分别设在各家院内。福禄居院里涌进来三四百人,挤得水泄不通。曹轶欧以中央文革小组特派员的身份亲临现场指挥,安排了录音、照相、拍电影,说要在全国放映。这次批斗刘少奇和王光美的大会“火药味”比上次更浓,“触及皮肉”更凶。经过这次批斗会,刘少奇和王光美在精神上、健康上都受到极大的打击。从这天起,刘少奇和王光美再也没见过面。
刘少奇和王光美的感情是非常深的。两人被分开后虽互相惦念却难通信息。1967年9月,北京的天气已比较凉了,而王光美还光着脚。一天,她向女看守提出要从家里拿双袜子来穿,看守通知了刘少奇原来的卫士贾兰勋。贾兰勋在刘少奇身边工作的几年中与刘少奇一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虽然不敢公开去关心自己一直热爱的首长,但一有机会就做他力所能及的事。这次女看守来要袜子,他想:这下机会来了,要拿件有意义的东西给她作纪念。随即他拿了一双刘少奇穿过的尼龙袜给看守,并一同送至后院。王光美接到袜子说:“这双袜子不是我的。”贾兰勋站在一旁,故意提高嗓子严肃地说:“怎么不是你的?这是出国的时候给你买的,你忘了?”当贾兰勋他们走后,王光美细看袜子时,她惊喜地发现,这是刘少奇穿过的袜子。顿时,一股暖流迅速地流遍全身,她觉得自己马上精神起来了。袜子给她带来了温暖,带来了无穷的力量,带来了生活、斗争的勇气,带来了战友、亲人的情和爱。她穿在脚上,暖在心中。从此,这双袜子便伴随着王光美在狱中度过了整整12个年头。袜底上用各色小布缝上的补丁也便一层摞一层了。在那漫长的12年中,这双袜子是王光美和刘少奇之间维系情感的唯一的一件物品。
如今,这双留下无尽情思的尼龙袜成了那段特殊历史的见证,也充分体现了刘少奇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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