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作家勒·克莱齐奥获诺贝尔文学奖都5天了,但号称“和他很熟”的中国人在书店里却卖不到他的书。记者昨天在沪上各书店转了一天,发现除了少数几册年初出版的《乌拉尼亚》之外,克莱齐奥之前在中国出的5部作品,竟然一部也没有找到。记者一问才知道,原来,克莱齐奥的那些作品此前都不幸化作了纸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6000册书8年没卖完
按照市场嗅觉敏锐的中国书店的常例,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书,一般在其获奖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书店一楼最显眼的位置,甚至给予专柜的待遇,但是克莱齐奥没有。据记者了解,不是书店不想卖书赚钱,而是实在没书可卖,因为就在并不遥远的2006年,一些书刚刚被出版方收回,化了纸浆,重新变了纸拿去印书。因为克莱齐奥的书,实在不好卖。
上海译文出版社的编辑周冉,这几天正在为克莱齐奥代表作《诉讼笔录》加印的事而奔忙,但是一年多前,她也是销毁《诉讼笔录》的参与者之一。1998年,《诉讼笔录》的中译本很低调地上市了,当时只印了6000册,但8年之后,竟还有3000册没卖掉,所以只得忍痛化作纸浆,以回笼成本。虽然去年又续签了《诉讼笔录》的版权,但新书一直没有开印。谁能想到,克莱齐奥会获得诺贝尔奖呢?
克莱齐奥的其他5部中译本,大体都是这样的命运,也难怪,在没有克莱齐奥可卖的现在,各出版社纷纷传出将“紧急加印”的消息。毁掉了之后再进行加印,这多少体现了出版社的矛盾心态,当年毁掉是为了资金回笼,现在加印,也是为了借诺贝尔奖东风赚一笔钱,都是为了钱,却做着方向截然相反的两件事。
“虽然中国很早就注意克莱齐奥了,知道他很有名,但是他的书却一直销得一般,当初将他的书处理掉,也实在是因为成本拮据,希望诺贝尔奖能给这个法国作家在中国的命运带来转机。”一位出版社人士说。
诺贝尔奖不是救命稻草
于是在克莱齐奥上周四得奖之后,周冉突然开始忙了,她昨天告诉本报记者,新加印的《诉讼笔录》将在10月25日左右上市,起印数一下跳到了3万册,而且装帧也大为改观了,过去很简朴,现在则很华美。然而诺贝尔奖是否就是刺激图书销售的灵药呢?这方面,周冉倒也很冷静,她对记者表示,诺奖虽然对销售有一点作用,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整体影响不会太大。”
事实上在中国,诺贝尔奖和图书销量越来越没有关系这个现实,正在被广泛认同。最近几年的诺奖得主中,除了帕慕克的书销售较好之外,其他如品特、莱辛,耶利内克都很平平。而在中国卖得好的外国作家,如杜拉斯、昆德拉、渡边淳一、村上春树,竟没有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
有意思的是,克莱齐奥在国外很受欢迎,尤其在他的祖国法国。法语文学专家、《世界文学》主编余中先就告诉本报记者,1994年,在一项法国读者调查中,克莱齐奥毫无悬念地成为最受读者欢迎的作家。他的书在国外累计销量突破了千万册大关,但在中国,却连3000册也卖不掉。而莱辛、奈保尔、耶利内克等诺奖得主,同样面临这样的窘境。“还是中西文化的差异吧,西方作家的一些思路和表述,是东方人理解不了的,不理解就读不下去,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诺贝尔奖得主。”资深出版人李孝国说。记者注意到,同为诺奖得主,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作品,几十年在中国长销不衰,这就是文化差异在作怪。记者 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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