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美国费城交响乐团重返北京,特别纪念35年前那次对中美关系产生积极影响的“破冰之旅”,而就在一个月前,中国爱乐乐团也同样担当起了“融冰”的角色,远赴梵蒂冈,在宏伟的保罗六世礼堂,为教皇本笃十六世及数千名教众演奏了莫扎特的《安魂曲》和中国乐曲《茉莉花》等。演出结束,教皇不仅亲自上台发表演讲,还和余隆等中国艺术家亲切交谈并合影留念。时至今日,中国爱乐乐团音乐总监余隆仍然对这次演出颇感兴奋,他的兴奋也许超越了一个乐团荣耀的范畴,而是作为参与者见证了一段历史。
意大利音乐会打动梵蒂冈人
记者:是什么原因促成了这次爱乐的梵蒂冈之旅?
余隆:2004年应意大利国会邀请,中国爱乐乐团在意大利参议院举行了盛大的音乐会,除了意大利作品,还有《良宵》和《春节序曲》等中国曲目。当时意大利总统钱皮邀请了梵蒂冈高层作为听众,他们都被中国人演奏的音乐打动了。2006年是莫扎特诞辰250周年纪念,当年10月28日,中国爱乐乐团在王府井天主教堂演奏了莫扎特的《安魂曲》,这次音乐会奠定了我们梵蒂冈音乐之旅的第一步。今年4月8日,我指挥中国爱乐乐团和上海歌剧院合唱团在上海徐家汇天主教堂演出《安魂曲》,演出当天中午,我们就接到了来自梵蒂冈的正式邀请信。
记者:从接到邀请到5月4日出发,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压力很大吧?
余隆:压力肯定有,时间短、难度高,而且这次演出还兼具政治意义,没人敢怠慢。尽管曲目是我们都熟悉的,但我们还是抓紧一切时间排练。而且我们的独唱和合唱都是重新筛选过的,都是中国人。
记者:教皇不仅是宗教领袖,还弹一手好钢琴,而且是一位莫扎特专家,而爱乐恰恰选择了莫扎特的《安魂曲》,出于什么考虑?
余隆:一开始我们想选的是马勒的《大地之歌》,但最终还是确定了莫扎特。我知道教皇是一位莫扎特专家,所以我们希望通过文化上的亲近和认同表达我们的尊重和友善,显示出中国人的文化自尊。我们想让世界看到中国对世界文化的了解程度,展示中国向世界开放的姿态和形象。
最紧张的是演出前的致辞
记者:这种想法很特别,传统观念都认为到国外演出应该更多地展示自己国家的传统音乐。
余隆:都说“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这其实是有前提的,必须是在人家能够听得懂你语言的情况下,否则没办法把你的理念输出。世界上很多的矛盾都是由于对对方文化的误解产生的,化解的最佳途径是交流,而交流是需要共同的语言为平台的,音乐就是超越肤色、种族、宗教、文化、国界的特殊语言,具备千军万马难以抵挡的力量,我们只有敞开心胸和世界沟通才能让人们看到一个全新的中国。
记者:作为第一位在教皇面前指挥的中国音乐家,你紧张吗?面对教皇和那么多观众,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余隆:我最紧张的不是表演,而是演出之前的致辞,为此我修改了好几稿,最初的发言稿措辞很谨慎,还用了很多优美的文学语言来修饰,但在最后一刻,我决定抛开讲稿,用最简单明了的语言表达心情。其实最让我感动的还是教皇对音乐的反馈,他说这是他听到的最完美的莫扎特《安魂曲》,他的评价已经超越了宗教领袖的身份,我更愿意把他当做一个学者。
记者:这次演出的赞助商之一是奥迪,而教皇恰好是德国人,选择奥迪出于什么考虑?
余隆:这次巡演有两家主赞助商,一家是中国建设银行,一家是奥迪。奥迪作为本次惟一代表境外的合作机构,我觉得很特殊,从赞助的角度来说,与其说“奥迪赞助”这几个字,不如说奥迪它是一种文化精神。说赞助这个词我觉得说得低了,奥迪是一种文化理念、一种精神,奥迪所推动的是一种文化的责任感。这次奥迪和中国的艺术家们共同完成了一次将影响甚至超越一个世纪的历史性事件,我现在不把它归为政治性事件,它将开通东西方文明交流的一个新的平台。 记者 罗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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