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嗣铨:我大约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之一,所有的石材全部国产的,大概在目前,我不敢说中国,起码北京,大型公共建筑里头做到所有石材都是中国的大概没有。
王志:为什么,是因为它好啊,还是你很刻意。
万嗣铨:刻意。
王志:要打这张民族牌?
万嗣铨:不光打民族牌,我想通过这个工程能够选一些国内好的东西展现给大家看。
王志:够不够标准呢?
万嗣铨:到目前为止,到我这来参观的人没有一个人说我的石材不好。
王志:这样的石头跟这么现代的感觉的墙面,你觉得协调吗?
万嗣铨:协调啊,你看首先介绍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个黑颜色的,金属感,实际上是石膏。
王志:这不是,这是石膏。
万嗣铨:跟金属效果一样,你再看马路对过,让你看看我的宝贝。这是木头,没什么新鲜的,你细看看,上面都是打满的眼。吸声音的,我整个这大剧院吸声音,这是扩音,这是扩散声音的,高高低低,那上面不拢音,这个是吸收声音的,就把声音吸到顶上木头板中间有缝,也吸音的,所以我在这没有回声,达到这个效果。
面对大剧院建筑设计的每一个细节,万嗣铨都能如数家珍,而作为大剧院工程的主要负责人,他对大剧院过去六年建设过程中的关键点都记忆犹新。
王志:但是这个六年的时间,您是怎么过来的?能不能说一些数字,
万嗣铨:那就得先说这大剧院的数字吧,大剧院挖走了140万立方米的土,打了50万立方米的混凝土,绑了十万吨钢筋,这个钢结构是六千七百五十吨钢材,光是钢材的焊口,焊缝,在现场加在一起三十公里,大剧院大概加起来有两万七千把门锁,到今天为止,我已经说不清楚,大剧院到底多少房间,始终点不清楚,我估计大概一万三千个房间差不多。大剧院有十一个配电室,大剧院门墙里头电线管,就是我们所谓的镀锌钢管,穿电线的,埋在墙里的电线管,加起来六百一十一公里,绕五环路六圈,大剧院一共是九十部电梯跟扶梯。大剧院一共一百九十六个厕所,大剧院有三十四个琴房,有八十八个化妆间,大剧院有五个排演场有五个贵宾休息室。大剧院的椭圆球,长轴二百二十米,短轴一百四十米,高四十八米,一圈就是六百延长米,大剧院的,就是我那个所谓的那个翘起的那个周边,一圈,六百延长米。水池子绕一圈,一点三公里。这是基本数据。多少工人,最高峰的时候三千多人。
王志:你刚才讲了那么多数字,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
万嗣铨:是。
王志:你怎么组织这些人员?
万嗣铨:我当过亚运会的秘书长,北京申办奥运会的秘书长,世界妇女大会的秘书长。当过秘书长的本事不就是会统一协调嘛。
虽然已经有了丰富的组织大型活动的经验,但对于万嗣铨来说,要做好国家大剧院建设工作的统一协调并不容易,在长达6年的工程建设过程中,他不仅要面对不同的意见和冲突,还要想办法妥善解决,以确保大剧院工程建设的顺利进行。
王志:六年时间,跟设计师或者领导之间有没有这种不同意见?
万嗣铨:经常。
王志:有哪些?
万嗣铨:比如说我跟建筑师争议最大的事情。就是屋顶的防水做法,每个建筑都有防水,那么我大剧院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外头有钛金属板,做装饰面,因为大剧院很难说哪个是房顶,哪个是墙,它是椭圆球。那么怎么去防雨。作为法国建筑师,他就用橡胶,或者用沥青的做法,这么做了以后,就马上面临一个怎么去通过橡胶沥青去固定这个钛金属板,这个钛金属板怎么跟沥青去固定。就必须在橡胶上打眼,或者在沥青上打眼,去穿透了以后,才能去跟钛金属板固定。这样我有两万多块板,要打八万个眼,这八万个眼,怎么能够保证施工,是好大难题。另外一个难题呢。这橡胶跟沥青有个年头,谁能保证不老化啊,十五年就得更换了,当时我们做了一个,用铝板进行咬合,用铝金属进行咬合,这样呢,等于说屋顶上用铝金属来代替橡胶,代替沥青,防水效果更好,而且铝金属没有十五年老化的问题,而且铝金属咬合以后,我从铝金属咬合的棱上再去固定钛金属板,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把他的方案彻底否掉了,
王志:服吗?
万嗣铨:不服也服,因为我在这点上,我绝不妥协,我签字,盖成了成功了算你的功劳,盖砸了,我的责任。我就签了字。建筑师就服我,我做完了,现在很成功。一点都不漏啊。
王志:六年的时间,您觉得最成功的地方在哪,建设的过程中?
万嗣铨:我相信建筑师,他的主意我不反对,他建筑设计的理念从头到底进行贯彻,这是我成功的一条。可是我也有反对他的,这些做法上,我确保质量的一个做法,我跟他抬杠,让他服从我。
王志:最有感触的又是什么?
万嗣铨:感触最深的我觉得特别有一条,我的领导从来不要求我进度,我特佩服。所有的工程都是时间管,后门管死,倒排工期什么必须完,我在的这么多领导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说你什么时候完,都说你保证工程质量这点我体会特别深,感受特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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