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年度文化回顾系列评论之一】
2007年即将逝去,没有皈依的日子,随风飘逝,而没有印痕。我们的文化版图,似乎日益失去重量,而且永远活在表层。我们的世界,能否更加祥和、恬淡,而少一些躁动、喧嚣呢?
2007年即将逝去,没有皈依的日子,随风飘逝,而没有印痕。我们的文化版图,似乎日益失去重量,而且永远活在表层。所以,尽管《读书》已经开启后汪晖时代,尽管张鸣先生不明不白地失去了系主任的位子,尽管陈平原先生慨叹大学失去公信力,尽管冯小刚贺岁片是令人感伤的《集结号》,我们还是觉得漂浮在我们眼前的依旧是大海的浪花,所见无几。在这惊鸿一瞥中,我们回忆几个令人难以忘怀的瞬间吧!
李零 传统
2007年5月,李零先生给我们奉献了一部《丧家狗———我读〈论语〉》,引起了争论无数,蒋庆、康晓光这样的新派儒家是非常不以为然的。其实,李零先生早就这样看待孔子,知识分子无论古今恐怕多数是丧失精神家园的人吧!按照李零先生的说法就是精神流浪狗。
我不愿意遗忘李零先生的一篇演讲———《传统为什么这样红?———20年目睹之怪现状》,真是精彩绝伦。传统与现代,在许多老先生那里,总觉得有无数的冲突和矛盾,其实,这是一种斗争哲学在作怪。学习西方,似乎就不能学习祖宗;学习祖宗,似乎就不能学习西方,文化大革命,既不学习祖宗,也不学习西方,怎么解释?再者,中国哪里有固定的一贯的系统的整体的传统呢?李零先生告诉我们:传统是一条河流。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谢泳 平等
李零先生在中国人民大学清史所演讲不久,学术界传来消息,谢泳将调入厦门大学。其实,这些年来,社会上的人士调入大学,时有所闻。学术界、教育界有识之士都不大看好这种事情,至于官僚担任大学客座教授,更是让人觉得丧失底线,一切皆有可能。
谢泳是当代中国学术界的一个异数,对于民国知识分子具有深刻的把握和探讨,对于当代中国的文化生态,具有清醒的判断和反省。谢泳只有中专的学历,按照中国学院的准入制度,是不合格的。许多人士把这种怪现象归咎为僵硬的体制。但这次,我们可以看到,体制并不是铁板一块。
谢泳进入厦门大学,在他自己看来,只是一个私人事件,我们通过谢泳事件看到了体制人性的光辉,也看到了大学用人安排平等的一线曙光。
许三多 简单
2005年出现《亮剑》,我们眼前一亮,这比较接近历史真实,为什么以前总是高大全的形象和单调乏味的模式?从《亮剑》到《士兵突击》,水到渠成。
在经济高速增长、市场日益繁荣的背后,其实在文化心理积淀中,积压着人文的、社会的病态观念和陈腐风俗。所以,《亮剑》和《士兵突击》的出现,才让我们耳目一新,好像透过一口气来,这口闷气积郁太久,在文化审美方面,我们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
许三多的生活哲学就是简单,表现就是一根筋,倔驴。但是,我很喜欢。《士兵突击》许三多的成功,决不在于立志饥渴,而是发现了简单的生活意义。在中国生活,不论何时何地,都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生老病死、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在老百姓那里,哪一样是简单的?
简单是一种美。
李安 家国
李安这位祖籍江西,生于台湾,长在中国,活跃于美国的华人导演,梦里不知身是客。李安心中有着太多的躁动与不安,也许只有运用镜头才能表达那种身世的感慨和无尽的思绪。所以他的电影,同样怀有家国之痛,岂止是儿女情长!
张爱玲当年,如此才情,心中岂止是有所托非人的叹惋呢?她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在神州陆沉之际,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胡兰成身上。聪慧如张爱玲者,早就应该明白,只不过故意含混罢了。
郑萍如,身世奇异,父母为中日合璧型,爸爸为同盟会员,母亲为日本人木村花子。郑萍如要暗杀的对象,正好是郑的中学校长———丁默村。
美人如花,似水流年,家国之痛、虚情假意,都要在郑萍如身上见证,岂不是太残酷了吗?
食色性也,所戒者何?
杨丽萍 神圣
躁动,还是躁动,何处是尽头?转型的时代,躁动的生态;斗争的哲学,躁动的心灵。
李安参加威尼斯电影节两周之前,中国成都锦城艺术宫,原生态歌舞剧《藏谜》首演。
记得《千手观音》播出的时候,给我们很大的感动,这种感动不是源于世俗,而是源于神圣。杨丽萍,这个白族的舞者,舞动的永远是灵魂的独白,《藏谜》没有一处不是神圣的展示。
当我们具有神圣的时候,我们缺衣少食;当我们丰衣足食的时候,我们已经俗不可耐,我们的世界,能否更加祥和、恬淡,而少一些躁动、喧嚣呢?
□谢志浩(河北 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