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常德路195号,常德公寓。幽暗的堂厅里,突然射出一束亮光,公寓的电梯门开了,一位四五十岁的电梯女工探出脑袋,警惕地盯着记者,“你在干嘛?”自从《色,戒》火了之后,这位阿姨对每一个陌生来客都保持这样的警惕,恼怒的常德公寓居民将把门的任务交给了她,居民们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这里是张爱玲在上海的最后居所。从1942年到1952年,她在常德公寓的51室住了整整10年。
了解记者善良的来意后,电梯女工启动电梯将记者送至6楼。张爱玲当年居住的51室就在走廊的尽头。棕色的大门紧闭,一副主人不在家的样子。而据电梯女工讲,51室现在的主人是一位90岁的老太太,她在家的,只是再也不为陌生人开门了。
9月,根据张爱玲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色,戒》大红,常德公寓就比以往成倍地热闹起来。各地的“张迷”虔诚地汇集于此,每天都有好几十人。他们涌上6楼,在51室门口合影留念,有的还狂敲大门,嚷着要进去看看张爱玲当年的书房,整座公寓就像一个游乐场。“老太太都90岁了,她怎么受得了被人这么折腾?”电梯女工告诉记者,这位老太太起先还会开门向来客解释,后来敲门的人多了,她也就不开门了。
“自从住户开始强烈反映之后,我就开始把门,但仍有人硬往里闯。”上个周末,一个女“张迷”受到阻拦后还破口大骂。正和电梯女工聊着,51室对门52室的老先生打开门来。他说他很小的时候就搬到这里了,时常见到对门的张爱玲。老先生印象中的张爱玲非常低调,尽管她早已名震上海滩。“每天她都是悄悄地开门,悄悄地关门,生怕打扰邻居,所来往的也是极少数的几个亲朋。”老先生想不明白,这么安静的女子,在她搬离了55年之后,却让她的老邻居们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