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一度诺贝尔文学奖颁奖时,媒体一篇报道格外打眼:诺贝尔文学奖,今年选中哪国?(26日《东方早报》)
诺贝尔文学奖选中哪国,似已无关中国文学痛痒。就因为,诺贝尔文学奖去哪里都有可能,唯独不太可能去中国——去非洲,那里有尼日利亚的奇努阿·阿奇贝;去阿拉伯世界,有摩洛哥的塔哈尔·本·杰伦;去拉美,北有墨西哥的卡洛斯·富恩特斯,南有秘鲁的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去美国,也还有眼巴巴地望着大西洋另一头的诺曼·梅勒、戈尔·维达尔、菲利普·罗斯……可去中国,我们能说出一串不乏世界文学创造和贡献的作家名字吗?
诺贝尔文学奖,无论怎样的“正牌”,其权威性和国际性怎样的“不可动摇”,却因评奖没有绝对的标准,评委本身又受审美趣味、鉴赏力的不同、个人偏好乃至复杂政治因素的限制,未必绝对公正。但这不足以否定,诺贝尔文学大奖所奖励的是纯正的文学领域的作家和作品。可当今中国,还有多少“纯正的文学领域的作家和作品”?
看看当下中国文学,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是木子美之类的“下半身写作”;让人失望透顶的,是《有了快感你就喊》之类大作家的“时髦”;被捧得高高却缺少文学底蕴的,是那些“新概念”之类“快餐文化”、“流行文学”……民生关注、公共关怀、现实主义,离文学越来越远;无病呻吟的忧伤派,矫揉造作的爱情派,痛苦奋斗的个人传记派,正成为当下中国文学市场的主流。
或许,我们是过于悲观了,中国文学其实并非毫无希望——我们不是还有金庸、刘墉、李敖,还有余华、史铁生、王安忆吗?在一些主流未曾充斥的地方,不也还保留着难得的至真、至善、至纯的文学空间吗?可无论如何也得承认:诺贝尔奖离我们越来越远。诺贝尔奖之于中国,无关文学痛痒,只关乎图书市场的冷热。诺贝尔文学奖之于中国,意味着的是巨大的商业利益。
曾记否,去年这时,当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委员会庄严宣布,将2006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予土耳其作家奥罕·帕默克时,国内掀起那阵帕默克畅销书的势头是怎样的如火如荼,《我的名字叫红》一版再版,成为当年国内出版市场上“最幸运的图书”。谁能怀疑,几天后,当2007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公布,中国图书市场又将是怎样的一片火热!
倘若,诺贝尔文学奖还能对我们有一点什么刺激的话,那就是它给我们以提醒:文学是需要一辈子投入和守望的事业,它与浮躁、炒作绝对无缘。我们何妨大声追问:在中国,还有谁在守望文学的宫殿?(李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