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9月19日电 香港《文汇报》今日文章称,眼下正是秋高气爽时节,人们纷纷利用双休日或节假日外出度假或旅游,致使“假日经济”成为一个热点话题,想来这与中华民族历来注重文化消费的传统有关。改革开放以来,国人的公休时间增多,除原有节假日外,又增设春节、劳动节、国庆节三大“黄金周”,加上每周的双休日,现在我国全年法定节假日约有一百一十四天,而香港的节假日就更多了。
中国古代有没有节假日?古人们是如何休假的?在好奇心驱使下,笔者利用这个双休日翻箱倒柜查阅了一些古籍史料,终于找到关于古人放假制度的记载。
汉朝至隋朝,官员每五日放假一日,谓“休沐”,意即沐浴和休息。唐、宋时期实行“旬假”制度,即一旬(十天)休息一日,称“旬假”。一年三十六旬,可休三十六天。除这些常规假日外,法定的节假日更加丰富:据宋史笔记《文昌杂录》记载,元日(春节)、寒食、冬至各放假七日,类似今天的“黄金周”;天庆节、上元节、天圣节、夏至、先天节、中元节、下元节、立春、人日、中和节、清明、上巳、天祺节、立夏、端午、天贶节、初伏、中伏、立秋、七夕、末伏、秋分、授衣、重阳、立冬等等也都放假,合计法定假日有七十四天,加上三十六天旬休日,共一百一十天,与今天的节假日总数非常相似。基于人伦血缘和宗法观念,古代还有许多“人性化”假日:父母住三千里外,每隔三年有三十日定省假(不含旅程);在五百里外,则每隔五年有十五日的定省假。儿子行冠礼时有三天假期;儿女行婚礼时有九天假期。父母亲去世,解官戴孝三年(军职为一百天)。亲戚去世,根据关系远近设不等的假期。
元代规定全年只有十六天节庆假日,可能是因为元太祖铁木真(成吉思汗)是游牧民族,与汉族的民俗截然不同的缘故吧?到了明、清两代,“公务员”似乎更辛苦些,“旬假”制逐渐削减甚至取消,全年只保留三个假期,即春节、冬至及皇帝的生辰。在众多大臣反对声中,朝廷只好接受“民意”做了修改,在三个假日的基础上增添了寒假,又将春节和寒假的假期均延长至一个月。不过朝廷规定,长假期间官员仍要不时到其官署处理必办的公务,涉及司法的事务更是不能停止的。
唐朝诗人李商隐有首著名的《无题》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坐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从该诗的后两句我们不难看出,当诗人沉浸于对昨夜良辰美景的回忆时,远处传来阵阵鼓声,天要亮了,诗人又该上朝了。所谓“应官”指的便是应付官差。据记载,唐代以后官员们习惯于是上午或整天都在官署里,傍晚才回家。当然,对于京官而言,如果是朝会的日子,他们就要一大早先去上朝,然后才到自己的官署办公。而地方上的主政官员与他们家眷大多住在一起,前面办公、后面居家,所以衙门与官邸是一回事,放假与不放假也就无所谓了。但一般的幕僚们是没有官邸的,甚至得离家别子住在官署里或租屋而住,节假日对于他们而言就显得非常重要的了。
苏轼曾在京城汴梁(今河南开封)为官,负责档案管理和修订历史。苏乃文章高手,十天就能轻松完成全月任务。但当时官府也实行“签到制”,要求他早上签到、晚上值班,这就让他很不自由了。东坡就盼望“旬末”,一到这一天他就可以到处游逛。当时汴梁城规模宏大热闹非凡,是世界第一大都市。但再大的城市转几次也就够了,何况文人的爱好不在城市而在名山大川,于是苏东坡就向往着外出观光旅游。幸好每年的春节、寒食和冬至都有长假,苏轼就利用这些假期,到处游山玩水开阔眼界,他的许多佳作都是在旅游途中完成的。后来苏轼调任杭州知府,上任时恰逢冬至黄金周,各大景区游人如织,他就选择到人迹罕至的吉祥寺游览,留下“何人更似苏夫子,不是花时肯独来?”的名句。几年后他又调黄州任职,节假日自然没少光顾附近名胜古迹,有一年七月“鬼节”,人们都在家烧纸焚香,东坡却独自南下湖北,泛舟赤壁探古访幽,所谓“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前赤壁赋》),过了一个愉快的“黄金周”。 (马佳)